掌心中靜靜躺著一枚破舊的劍穗,不過是凡間尋常可見的祈福紅結(jié),能看得出來主人已經(jīng)很小心地使用,但絲線還是有些褪色磨損。
此時的甬道里已經(jīng)再次恢復(fù)死寂,只余下滿地狼藉和火焰燎過的焦糊氣味,無聲地彌散在空氣中。
鶴虞凝視著那枚劍穗,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在哪里見過。可在記憶中搜尋時,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迷霧。
“怎么了?”祁無咎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問道:“這劍穗有什么問題嗎?”
鶴虞搖搖頭,隨手將劍穗送進(jìn)了儲物戒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眼熟罷了。”
“從那人方才的話來看,或許我和他從前認(rèn)識,而且……他還知道我死而復(fù)生,”鶴虞眸中掠過一絲冰冷,“知道我身份的人,除去玉涌宮外,便只有妖族中人。你、涂山彧,還有云蕪。”她抬眸看向祁無咎,“你覺得涂山彧和云蕪之間,誰最有可能泄露我的身份?”
對于祁無咎而言,一個多年好友,一個是忠心耿耿的臣子,的確為難。
鶴虞見他神色,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方才與那人交手,他一時不備,使出了清泉劍法,”鶴虞蹙眉道,“此人路數(shù)極為混雜,既懂得仙門劍法,也會魔宗的招式,還修習(xí)邪術(shù)。方才你與他交手時,可有留意到,他的氣息中夾雜著魔氣?”
祁無咎微微頷首:“雖然已經(jīng)極力掩飾,但方才與你交手時,那團(tuán)黑影中確實(shí)有魔氣涌動。以目前來看,此人身份尚且不好斷定”
鶴虞沉吟片刻,腦海中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先前看到的壁畫。
“暫且不論他出自哪一派,你說……他會不會也是獻(xiàn)祭自己,以此獲得魔神的傳承?”
“不無可能,”祁無咎指出,“他腳下那團(tuán)黑影實(shí)為怨氣所化,應(yīng)當(dāng)是禁術(shù)血魔宮功法,早已禁傳。而當(dāng)年剿滅血魔宮教徒的,正是太一宗。”
被祁無咎這樣一說,鶴虞也想起來了。
當(dāng)年血魔宮教徒猖狂,在凡界大開殺戒,犯下血債重重。凌望疏彼時還未飛升,就帶著她和陸硯修與太一宗其他仙門精銳一同去剿滅血魔宮。血魔功法以血肉為契,可通天地,但太過于殘忍,于是以凌望疏為首的太一宗各峰長老就將其功法封在了藏經(jīng)閣深處,并且加上了諸多禁制。
“如此看來,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出自太一宗了……”
鶴虞此時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雖然前世她遭受太一宗背叛,心中有怨,但畢竟是她生活過百年的地方。眼看著如今竟然與魔族邪修糾纏在一起,她心中難免有些復(fù)雜。
“唉……”
鶴虞不由得長嘆出一口氣,嘆息聲中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悵惘。
真是,物是人非啊……
不同于這邊的沉悶,在墓室的另一邊氣氛可謂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