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
其實并不是李知安對他有什么意見,只是覺著這人還真是覺得自己命長。
中毒這才多久,只怕是身子都還沒有調養好,就來參加壽宴,不要命了不成。
等到席位都添置好了,按儀制讓出主客位時,齊逾衣袂拂過她案前,沉香尾調里混進一絲藥苦氣。
李知安突然看向齊遙,聯想到齊逾此番中毒一事,看來這毒和這位三皇子也脫不了什么干系。
宴開之時,八寶攢心食盒次第傳席。
舞姬們踩著鼓點旋入中庭,水紅色披帛如流霞翻飛。
其中領舞的女子尤其窈窕,杏眼頻頻望向主位,足尖轉旋間漸漸靠近太子案幾。
“殿下恕罪?!迸雍鲎魇ё銧睿彳栎p扶案沿,羅袖掃過酒盞時,一枚珍珠耳珰悄然落進齊逾懷中。
滿座嘩然中,她仰臉露出段雪白頸子,眼波欲流似春水。
“奴家這廂有禮了,給太子殿下賠不是?!?/p>
李知安執起越窯盞輕呷茶湯,見齊逾竟未推開那女子,反將耳珰納入袖中。
她倒是用一種看戲的眼神瞅著齊逾那邊的動靜,看得頗為起勁。
兩人目光隔空相撞,只見眼底倏忽掠過一絲無奈,目光看向李知安這邊。
李知安也當即會意——看來這又是一出戲。
而且這出戲她還要配合著唱下去。
一曲終了,舞姬退場時水袖翩躚。
那女子經過齊逾案前忽將披帛一拋,正落在齊逾擎著酒杯的腕上。
齊逾指尖纏繞輕紗三匝,唇角噙著莫測笑意任她抽回。
紗帛掠過鎏金香爐,帶起一線甜膩暖香。
這一幕都被對面的齊遙看在眼里,還以為是自己的計策成了,這齊逾還真被舞女勾住了。
“皇兄果然憐香惜玉?!饼R遙撫掌而笑,目光卻釘子似的釘在李知安面上。
“看來皇兄倒是頗為喜歡這舞女,想來也是,近來皇兄為國事操勞,若是喜歡,我便將這舞女送到東宮去?!?/p>
眾人聽聞此番驚濤駭語,滿座大氣都不敢喘。
本來以為只是來參加壽宴的,可這哪里像是壽宴,鴻門宴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