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是理解謝裒的話的,因為不單單是這個時代,前世也如此。
國家與國家的關系,總是隨著時局的變化而變化,有時候恨不得對方死,有時候又得好好坐下來做生意。
如今的世家,基于各個時段的利益追求不同,關系的遠近親疏也就不同。
謝家如今肯定是比不上那些頂級豪門的,所以才希望能創造多極格局,但站在王家的角度來看,那就是一群憋佬仔還想搶老子桌上的飯,看我不弄你一頓。
回到梨花別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看到唐禹神色疲憊,謝秋瞳似乎知道了什么,眼神中帶著戲謔。
她瞇眼笑道:“還沒到地方去當官呢,就這幅模樣了,真去了那邊,你頂得住嗎?”
唐禹無奈,把事情說了一遍。
謝秋瞳則是思考了片刻,才道:“父親跟你說得不夠細致。”
“給你說三個要點。”
“,聯合其他家族限制王家。”
“但司馬紹呢,野心太大,不甘心繞路,想直接拉攏其他家族,提前限制王家。”
“因此,把妻妹許配給了何家,又盯上了我。”
“這是他和陛下的分歧,但陛下畢竟是陛下,有些事他想做主,不能任由司馬紹胡來。”
“所以陛下即使猜到司馬紹是清白的,也會利用這件事,迫使他不許跳過王家這一步。”
“如今王家和司馬紹都遭到打壓,已經開始有點雙向奔赴的意思了。”
唐禹道:“如果我和何家對著干呢?”
謝秋瞳笑道:“如果你成了,那司馬紹更沒得選了,只能和王家聯手了,先穩定局勢再說。”
“至于之后繼位,他和王家肯定又成了對頭,到時候再斗咯。”
唐禹沉默著,無奈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謝秋瞳瞇眼看著他,突然問道:“所以你聽了這么多,有什么感受?”
唐禹道:“真他媽亂,真他媽麻煩。”
“這些規則就像云霧,看似在那里,卻又不斷在變,沒人悟得透,只能迷茫著、摸索著朝前走。”
“身體強壯的,倒下了就站起來接著走,身體羸弱的,倒下了就死。”
“至于百姓,則是什么都看不見,只能在霧中等死。”
謝秋瞳道:“這就是你的短處。”
她眼中有充分的自信,勾起嘴角,道:“你知曉王道,卻不懂斗爭,而后者恰好是我擅長的。”
“如果你聽我的,就保證出不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