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宇是聽到打斗聲,便帶人前來查看,見是蕭臨璟,眸色沉了幾分。
“孤遠遠聽見此處有打斗聲,特來察看,不想竟是五弟在此。”
蕭臨璟端坐馬上,只是略一抱拳:“臣弟也是奉旨巡視皇城,見宵小作亂,便自行處置了。”
“五弟替父皇分憂,倒是辛苦。”蕭承宇面上含笑,眼底卻暗流涌動。慶平帝膝下五子,他雖然貴為太子,卻遠不及這個最小的弟弟得寵,不僅十二歲就封王開府,如今更是執掌御林軍,連皇城安危這些要務都交到他手中。
蕭臨璟唇角微揚:“皇兄言重,不過是替父皇分憂罷了,
倒是皇兄,出門怎么只帶這幾個護衛,實在危險。”
蕭承宇神色一滯,他這次出府是為了私會朝中大臣,商議要事。
“孤只是出來散散心,所以沒帶那么多人,就不勞五弟掛心了。”蕭承宇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袖袍,目光卻忽然被站在一旁的姜晚詞吸引,少女一襲鵝黃羅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蘭,在這血腥之地竟顯出別有一番滋味。
“這位是?”蕭承宇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
姜晚詞望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前世種種在眼前閃現,太子府后院的紅梅樹下,他曾牽起她的手許下永遠,但是那一天,也是他親手將她推入深淵。
見姜晚詞怔怔出神,蕭臨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春桃見狀急忙上前輕扯主子衣袖:姑娘……”
這一扯終于讓姜晚詞回過神來,她倉促跪下行禮:“臣女永昌伯府姜晚詞,今日前往白云寺原是為家中長輩祈福,卻不想遇上劫匪,幸而得明王相救。”
姜晚詞,蕭承宇心中默念這個名字。他記得永昌伯府只有一位嫡女,是鄭國公的外孫女,名喚姜芷蘭,卻不知這伯府的庶女竟也生得這般美麗,此刻她衣著素凈,倒是比那些錦衣華服的貴女更顯清秀。
“姜姑娘孝心可嘉,只是今日姑娘受驚不小,不若孤送你回府吧,以防賊人再犯。”蕭承宇溫聲說道。
“多謝殿下好意,只是此處離皇城已不遠,而且明王率御林軍在此,附近賊人定是不敢作亂,就不麻煩殿下了,臣女自已回去便好。”
姜晚詞微微后退半步,她要遠離眼前這個男人,最好都不要有什么瓜葛。
蕭承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道:“姜姑娘客氣了,孤恰好也要回府,送你不過是順路,不麻煩,況且,孤與你永昌伯府也算有些交情,若是讓伯爺知道孤遇見了姜姑娘卻不相送,反倒顯得孤不懂禮數了。”
姜晚詞聽出他話中的堅持,再推脫就顯得刻意了,只能福身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五弟可要一塊回城?”蕭承宇轉向一旁的蕭臨璟,語氣中帶著幾分關懷。
蕭臨璟神色淡漠,拱手道:“臣弟還要繼續巡察,就不通皇兄回城了。”說完便要離去。
“明王留步!”姜晚詞突然出聲,蕭臨璟勒馬回首,她鄭重地行了一禮:“今日之事多謝明王出手相救,他日臣女定登門拜謝!”
蕭臨璟神色依舊冷淡,只是微微頷首:“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說罷便調轉馬頭,帶著侍衛揚長而去。
待姜晚詞送回伯府,已是申時。
太子親臨,永昌伯姜遠與伯府上下恭迎于正門,連閉門禮佛的姜老夫人都親自相迎。
正廳里檀香裊裊,聽姜晚詞講述完遇險之事,姜遠面色煞白,柳絮兒只為他留下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若詞兒有個閃失,他百年之后有何顏面去見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