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菲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參加思思的幼兒園畢業典禮。
顧家原本想讓思思去那種一年學費上百萬的頂級國際幼兒園,但在我的堅持下,最后選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公立幼兒園。
這是我嫁入顧家后,唯一一次明確向顧延洲提要求。看在我多年來安分守己的份上,他同意了,只是提前跟園長打了招呼。
所以,思思雖然名義上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但幼兒園的老師們對我總是有著格外的熱情和關照。
這和我最初的設想有些出入,但好在,脫離豪門的第一步,總算是邁出去了。
從我答應做顧延洲女人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場關系無關愛情,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這也意味著,它隨時都可能結束。
所以,我希望我和我的孩子在離開顧家之后,能夠從容地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但想和顧延洲離婚,并不容易。
在他對我徹底失去興趣之前,我不能主動撕破臉。這不僅關系到我穩定的經濟來源,更重要的是,顧延洲在海城的勢力,遠比外人看到的要深。
這些年,我親眼看著那些得罪過他的人,如何從風光無限變得一無所有。顧延洲能穩坐星云科技的頭把交椅,不動聲色地掃除所有障礙,就足以證明,他絕不是一個沉迷美色的草包。
他挑選女人的眼光,也有一套固定的標準:聰明、識趣、知進退。
當然,偶爾也有例外。比如今天來我工作室逼宮的那位。總有些被物欲沖昏頭腦的小姑娘,天真地以為自己對顧延洲而言是與眾不同的,從而做出愚蠢的舉動。
「晚晚,老顧最近,好像迷上了一個新來的實習生。」秦菲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平靜。作為跟在顧延洲身邊最久的女人之一,她很樂意向我提供一些「敵情」。
「是嗎?哪兒的?」
「就是你們海城大學的,大三,聽說成績很好,人也機靈漂亮而且,跟你年輕的時候,有點像。」秦菲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是嗎?那倒是有意思了。」
我的目光落在舞臺上,思思穿著我用黑色垃圾袋和舊報紙做的「環保禮服」,正準備上臺表演。我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激動地朝她揮手。
思思在臺上看見我,酷酷地挑了下眉毛,算是回應。
「晚晚,我覺得老顧這次可能有點認真,你最好早做打算我微信發了些照片給你。」
掛了電話,我沒急著看微信,而是打開相機,對著臺上的女兒一頓狂拍。
等畢業典禮結束,我才慢悠悠地點開微信。
照片里,顧延洲和一個年輕女孩手牽手走在校園里,兩人穿著同款的白色t恤,笑得一臉燦爛。顧延洲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如同少年般青澀的笑容。
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女孩,除了發型不同,五官和神態竟與七年前的我有著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