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桓公子,你給大伙兒說說唄。”
“就是就是,別藏著掖著了,北蠻子那么兇殘,在你手里卻沒討得任何便宜!”
“”
他們圍著王桓,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滿眼都是渴求。
漠北入侵中原已經八年,前些年還能打地有來有回。可這幾年,朝廷屢戰屢敗,竟連一次都沒勝過,如果說勝利是對士氣最好的激勵,那么敗仗,則是壓在他們心里的催命符。
小九目露黯然,“是不是我們不夠勇敢,我們太貪生怕死了?”
面對一雙雙熾熱的眼睛,王桓避開了視線,良久后,他輕聲道,“不是你們的問題。”
空氣又凝滯了下來,靜地嚇人,縱此一生,王桓還是頭一次感到,說話竟會如此艱難。
“行了,都別鬧了!”
關鍵時候,從武撐著桌子,歪歪扭扭地站起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送桓公子回去休息。”
幾艘船并排綁在一起,從武擎著火把,不時提醒王桓小心腳下,“弟兄們都不識字,不懂什么大道理,桓公子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不會。”
從武嘆了口氣,滿心悲涼,“我們只是,太想贏了。”
王桓沒有接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北境士氣低迷日久,急需一場勝利,可這并非他能決定的。
兩人一路緘默,從武沒有再說什么,沉默地護送王桓回到他所在的船只。
有了前一晚的殷鑒,次日王桓哪里都沒去,飄在江面上看了半日的閑書,也無人敢打擾。最后,還是蕭鸞把他揪了出來。
蕭鸞受了傷,一身血腥味,臟兮兮的臉上劃著好幾道鮮血淋漓的口子,精神卻很好。他重重一拍王桓的肩膀,也不顧身上的傷口再次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