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交待完,朱元平壓了電話,隨即又拿了起來,握著搖把嗚嗚嗚猛搖幾下。
“東壩支局,幫我接223599,……,刑警隊嗎,你哪位?謝劍飛?劍飛啊,我東壩所朱元平,不好意思,沒聽出來,……”
“……,東壩這邊出了點兒事,死了個人,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人跑了,但估計應該沒跑太遠,正在安排人抓,……”
“……,對,要請刑警隊的兄弟伙出面了,不是東壩,是羅河,你們直接去羅河,王勇在那邊,鄉治安室里有人等著在,……”
緊接著朱元平又給縣局值班室打了電話,請值班室通知在局里開會的所長,這才放下電話出來。
就在朱元平打電話這期間,所里邊都已經躁動起來了。
死了人,就是大案,全所都要總動員,除了因病住院的指導員和戶籍內勤外,其他人都要上。
“張二娃,去隔壁區委那邊看一下,他們那輛長安面包車在不在,借著用一下,……”
張建川遲疑了一下,撓了撓腦袋,尷尬一笑:“平哥,我怕是借不到啊,那邊把面包車當成寶一樣,怕只有你出面才借得到,忠哥和鋼哥他們怕都不得行,我怕我白跑一趟耽誤事情啊。”
朱元平掃了一眼已經開始在院子里準備的眾人,覺得張建川說得也在理。
那輛長安面包才買回來沒半年,區委里邊就這一輛當家車,張二娃一個沒來幾天的聯防,哪里借得到?
“劉文忠,秦國斌,李鋼,你們三個都把槍帶到,弄不好今天就要開戒,……,屋里邊就留胡春梅和謝小虎,其他人都去羅河,我過去借車,……”
一輛長安面包足足裝了八個壯漢擠著往羅河鄉沖去,心疼得司機不行,但是看著朱元平滿臉不耐煩的模樣,也不敢多說。
面包車沖進羅河鄉政府大門,鄉鎮府里已經簇擁了不少人。
發了殺人案,雖說是公安局派出所的事情,但是鄉政府也跑不掉,管伙食,出民兵,安排村上干部四處找人,打探消息,這些都得要鄉里出面。
“人呢?王勇,張成富那邊安排沒有?給李書記文鄉長報告沒有?民兵呢?”一下車,朱元平就劈頭蓋臉地問道。
張成富是鄉里公安員,也就是鄉治安室的主任,同時也是鄉黨委委員、武裝部長,也是一個當過兵退伍回來的干部。
王勇滿頭大汗,土黃色的警服背后都濕透了,但臉色還算正常。
“人不曉得跑哪里去了,沿著河溝跑了,河壩太寬了,到處都是芭茅蘆葦,隨便往哪里一蹲根本就找不到,治安室的人先去攆了一圈,我們后來也去找了一圈,根本沒法找,要不就只有請市公安局的警犬來,……”
“放你媽的屁!你等得到市公安局的警犬來?猴年馬月了,還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他會那么蠢,等著我們去抓?河里邊,到處都是水凼凼,過都過不去,警犬來了也沒啥用,狗鼻子有時候還不如人眼睛呢,……”朱元平毫不客氣地罵道:“他屋里去看了沒有?情況怎樣?”
“看了,好像是收拾過的,屋里邊也啥都沒有,他本來就是人一根球一條,……”
王勇被朱元平罵了也不在意,朱元平本來就是這個暴躁性格,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三兄弟是分了家的,老漢兒早就死了,媽前年死了,只剩三兄弟,他大哥住隔壁,平時周三娃就到周大娃屋里吃飯,他嫂嫂這幾天回娘屋里了,周大娃在沙場里篩沙子,那邊管飯,這段時間周三娃就到處打爛戳,……”
“那就糟了,弄不好這個雜種就是早就起心要殺人了,周二娃呢?”朱元平心中一沉。
“周二娃早就出去打工去了,好像是在廣東那邊,一兩年都沒回來過了。”從門外進來的一個中年漢子接上話:“朱所,給你們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