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娃早就出去打工去了,好像是在廣東那邊,一兩年都沒回來過了。”從門外進來的一個中年漢子接上話:“朱所,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說這些,老張,民兵給我組織起來,起碼準備二十個,馬上帶人先去控制幾個道口,河那邊安排人沒有?”
來人就是鄉(xiāng)公安員張成富,和朱元平也很熟悉。
“另外往鶴山那邊的路口趕緊去,這個雜種要想跑,只有去那邊趕過路車,李鋼,你帶田龍娃,治安室再去一個人,……”
“鶴山那邊已經安排人去了,不過朱所安排的也對,周三娃身上有殺豬刀,萬一這個蝦子要拼命,兩三個人還不好弄,有個帶槍的去就穩(wěn)當了。”
李鋼應了一聲之后,立即帶著人就往外去了。
張成富也點頭,“另外就是河壩里邊,……”
“嗯,這么短時間,一般說來還跑不到大路上去,但也要以防萬一,所以喊李鋼去守著。”朱元平雖然不是羅河這邊人,但是他在東壩派出所干了好幾年了,這邊幾個鄉(xiāng)鎮(zhèn)他都熟悉得很,“河壩里邊他如果沿著河壩跑跑不遠,肯定要上河坎,這就不好說了,……”
刑警隊的人來得很快,半個小時后,一輛破敗不堪的老警用金杯輕客一口氣拉來了六七個刑警隊的小伙子。
刑警隊隊長趙遠航是個四十來歲的瘦子,顴骨高聳,牙齒焦黃,滿臉精悍,一進門就直接道:“現場在哪里?讓看現場的勘察先上,元平你先說案情,來快些,需要不需要現在馬上就布置?……”
朱元平顯然也知道這一位的性子,不廢話,三下五除二就把情況介紹清楚了。
兇犯叫周兆生,也就是周三娃,是羅河鄉(xiāng)小寨村二社人,因為與本村五社的黃書林、黃書成、黃書俊三兄弟因為上個星期放水發(fā)生過沖突。
周兆生被對方吐過口水吐在頭上,本來村上已經調解過,讓吐口水的黃書成當面道歉。
結果黃書成一直不肯,后來就是昨日其弟黃書俊來道歉,結果道歉后,黃書俊又罵了周兆生幾句,引起本來就不滿意的周兆生更加憤怒,雙方在場就險些打起來。
誰曾想今日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周兆生喝了早酒去黃家討說法。
結果黃書林夫妻二人在家,爭執(zhí)了一句,夫妻二人都被周兆生捅傷,黃大娃送到衛(wèi)生院搶救無效死亡,黃大娃婆娘送到縣醫(yī)院去搶救了。
“周三娃本來就是個陰性子人,平時不喜歡說話,但是心眼兒小,愛面子,愛記仇,上次被黃書成吐了口水就覺得是奇恥大辱,一直不肯罷休,實際上他當時還把黃書俊也打了一巴掌,……”
張成富主動介紹兇犯的情況,“黃家是五社大姓,和二社這邊田挨著田,說話做事是有些霸道,所以難免田間地頭就有紛爭,……”
趙遠航有些不耐煩了,“老張,不扯遠了,人都安排下去找了,我只問一句,這周三娃身上有沒有錢?”
“估計有也不多,他們屋里都窮得接灰,周大娃兩口子對周三娃在他屋里吃飯都一肚子氣,為這個兩口子都經常扯筋鬧架,哪里還肯給他拿錢?”
張成富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周大娃正在問材料,我也問了他,他說周三娃身上沒錢,打二兩跟斗酒都要找他要,……”
“沒得錢他就應該跑不遠才對。”趙遠航眉頭皺成一個Ω形狀,下意識地去警褲褲包里掏出一包良友來,向四周示意。
所有人都同時擺手,這種美國農民抽的煙,名義上是外煙,但幾乎沒人愿意抽這種燥辣無比的低檔貨色,和箭牌、萬寶路沒法比。
有門道的三塊五一包,沒門道的四塊或者四塊五一包,很多人寧肯抽一兩塊錢的五牛或者黃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