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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驟然爆出駭人的亮光,連手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都渾不在意。
“這才對”
他低笑,“方才那個喝酒喝得死氣沉沉的,我還當是誰敢易容成沈清雨的模樣來赴宴。”
心中實在厭煩。
我猝然轉身,袖中機栝輕響。
他反應極快,險險避開。
我徹底失了耐心,抬手打了個極輕的手勢。
陰影中數道鬼魅般的身影驟然撲出。
趁這間隙,我轉身,再不停留。
剛踏出垂花門,東宮的小內侍一見我就撲上來。
“哎喲我的太子妃呀!您怎么又偷摸喝酒了!殿下要是知道”
我斜他一眼,笑道:“舌頭不想要了?”
他瞬間噎住,死死捂住嘴,大氣不敢出。
車簾落下,暗衛的聲音隔著車窗低低傳來。
“大人,禹司曜身中七處刀傷,人沒死。”
“嗯?!?/p>
過了三年太平日子,我幾乎忘了。
我同他之間,從來都是這樣你死我活。
朝堂上互相下絆子是常事,可鬧到真刀真槍濺血的地步,還是五年前。
那時他剛親手為我簪上訂婚的玉簪,隔日就看著我父母被匈奴人縱馬踩踏致死。
第二年春闈,我拆了發髻扮作男兒,金殿奪魁。
不過三月,我就帶人抄了禹家滿門。
活著的禹家人,全都流放三千里。
我們曾經在暴雨天的巷子里廝殺,刀刀見骨。
直到兩人都成了血人,才被各自的人抬回去。
他氣息奄奄時抓著我的手腕說過。
“沈清雨,這下兩清了。”
兩清?
血海深仇,拿什么兩清。
第二日大朝會,禹司曜果然稱病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