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朝會,禹司曜果然稱病未至。
御案上參我的折子堆起半尺高,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不痛不癢。
我眼皮都未撩一下,門下御史便已出列。
參禹司曜治軍不嚴,縱妹行兇,御前失儀。
金鑾殿上頓時又吵作一團。
陛下被吵得頭疼,揉著額角打圓場。
“兩位愛卿皆是國之棟梁,何必因些許私怨爭執不下?”
“沈卿,禹將軍重傷在身,你便代朕去探望一二,以示撫慰。此事到此為止。”
散了朝,馬車停在禹府門前。
這府邸一草一木皆在,未名湖波光依舊,恍若從未經歷過那場抄家之禍。
而我的父母卻連尸骨都尋不回。
引路侍從在僻靜院落前停下后躬身離開。
院子里激烈的爭吵聲,一字不落地砸進耳朵。
“為什么把我派去盯梢的人都撤回來?”
禹司月的聲音尖利地響起。
“哥!沈清雨是我們的仇人,是她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流放千里!爹娘在苦寒之地落下一身病根,你忘了嗎?!”
亭內死寂。
她的聲音帶上了難以置信,“你你到現在還想著那個毒婦?”
“沒有。”
禹司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嘴硬!”
“我就奇怪你怎么突然去求陛下賜婚!你是不是就為了刺激她?你瘋了!”
“小聲點。今日陛下必定派她來探病,別讓她聽見。”
“聽見又怎樣?!”
禹司月歇斯底里起來。
“沈清雨是個賤人!可你呢?當年雁門關的城門是你下令關的!這是血仇!你們之間永遠隔著她父母的尸骨!我恨她!我恨不得撕了她!”
許久,禹司曜的聲音極低地傳來。
“我會補償她。”
“等她嫁給我,我用一輩子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