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遠和趙鵬是同伙。
這句話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投下一枚炸彈。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騙保?”大隊長最先反應過來,他走到白板前,看著霍驍畫出的那個推論,“王志遠那種身份的人,為了三千萬,冒這么大的風險?”
“這不可能!”老劉第一個反對,“霍驍,你這個想法太離譜了。王志遠是什么人?他會跟一個被他開除的司機合伙?他圖什么?他缺那三千萬嗎?”
小李也滿臉困惑,“是啊霍哥,如果畫是假的,那王志遠報警不是多此一舉嗎?萬一我們真查出畫是假的,他不是更麻煩?”
“因為他篤定我們查不出來。”霍驍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下來,“他設計了一個完美的密室,找了一個有前科、有動機的嫌疑人,這個嫌疑人還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是一個死局。案子破不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幾個月后,他就可以拿著警方的結案報告,去跟保險公司說,價值三千萬的真跡被盜,警方無力破案,請理賠。”
這個解釋讓老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邏輯上,竟然是通的。
“可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大隊長指著白板,“那就是,畫是假的。我們沒有證據(jù)證明畫是假的。”
“對。”霍驍承認,“所以我們要從另一個環(huán)節(jié)突破。”
他看向小李,“去查趙鵬,我要他所有的資料,尤其是他的家庭情況和經濟狀況。查得細一點,不要驚動他。”
“是,霍哥!”小李立刻領命而去。
“查一個司機有什么用?他有不在場證明!”老劉還在嘀咕。
霍驍沒有理他。他坐回自己的位置,腦子里全是蘇悅那通電話。
一個富家小姐,為什么會知道王志遠的畫是假的?她又是從哪里知道趙鵬欠了賭債?
這個女人,她的信息網,深不見底。
一個下午的時間,辦公室里的人都在圍繞著霍驍?shù)摹膀_保理論”進行外圍調查。
技術科再次確認了王志遠公司的流水,依然健康得過分。
傍晚時分,小李回來了,他把一份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在霍驍桌上,壓低了聲音。
“霍哥,查到了。趙鵬的老婆,三年前查出尿毒癥,一直在做透析,等著換腎。上個月病情惡化,住進了市中心醫(yī)院,醫(y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費用加后續(xù)治療,至少要一百五十萬。”
小李頓了頓,補充道:“我還查了趙鵬的銀行流水,他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不到十萬。而且,他最近三個月,頻繁出入城南那家地下賭場。”
一百五十萬。
這個數(shù)字,就是壓垮趙鵬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直接抓人?”小李問。
“不。”霍驍拿起那份資料站起身,“證據(jù)不足,他不會認的。我一個人去會會他。”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放心,我不是去抓他。”霍驍穿上外套,腹部的傷口還在提醒他不要有太大動作。
市中心醫(yī)院的住院部樓下,花園里散步的病人不多。
霍驍找到一個長椅坐下,沒有進去。
他只是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