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光落在石板上,竟映出串極淺的腳印,從季紅霜那間房的門口延伸到井邊,又悄無聲息地拐回了竹林。
裴云咎的手環“嘀”地跳了下,,屏幕上的時間慢慢轉回去,跳到了辰時,天竟泛起了魚肚白。
“她在護著我們。”祁入鏡捏著人偶,指尖摸著那個小破洞,“季紅霜不像是在護著我們……像是在護著青禾的東西。”
井邊有絲反光。
祁入鏡蹲下身撥了撥,那東西“叮”地掉出來,是塊校牌邊角。
“是青禾的。”祁入鏡把校牌攥在手里,兜里的人偶突然動了動,小短手從布料縫里伸出來,將校牌抱在自己懷里。
i季紅霜突然從祁入鏡手里跳下去,小短腿蹬著鐵板邊緣往上爬,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鐵板緩緩掀開一條縫,一陣濃郁的花香瞬間涌了出來,帶著股令人作嘔的腐味。
“攔住它!”祁入鏡想沖過去,卻被裴云咎死死拽住。
井里黑漆漆的,隱約能看見無數長發像水草般漂浮,而那些發絲的盡頭,似乎纏著什么東西在蠕動。i季紅霜站在井邊,小小的身子劇烈顫抖著,卻還是倔強地舉起雙手,來了個360度后空翻,跳了下去。
一聲凄厲的尖叫從井底炸開。
裴云咎的手環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污染指數瞬間飆到95,緊接著又斷崖式下跌到60。
“它在凈化井水。”裴云咎松開手,聲音里帶著震驚,“這玩意兒到底是什么來頭?”
祁入鏡跑到井邊查看,看著i季紅霜一點點被井里冒出的黑煙吞噬,直到它小小的身子徹底消失在井口,那股甜膩的花香才終于淡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小玩偶從井口爬了出來,回到了祁入鏡口袋里。
裴云咎站在旁邊沒說話,他的手環又“嘀”了聲,副本進度跳到88,屏幕上彈出行小字:【核心線索已獲取】。
他順手拿起靠在墻邊的一把生銹的斧頭。
兩人回到了走廊。
裴云咎抬手按在廊柱上。
“這館里藏著片封閉竹林。”他敲了敲柱身,“聲音是空的,后面有暗門。”
兩人合力推開廊柱,后面果然露出條狹窄的通道,潮濕的泥土味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通道盡頭透出微光,隱約能聽見古箏聲。
“季紅霜在彈琴?”祁入鏡問道,“規則里沒說過她會彈琴。”
“越不符合規則的事,越可能是關鍵。”裴云咎拽著她鉆進通道。
祁入鏡按住裴云咎即將邁進去的腳步,指尖在舊書邊緣劃過:“先等等。”
通道里的古箏聲忽快忽慢。
庭院里的竹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通道里的古箏聲,也在這竹子徹底枯死之后,戛然而止。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通道。
通道盡頭是間密室,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刻著復雜的紋路。
季紅霜正懸在中央的橫梁上,褪色的藍布繩勒進她脖頸,留下青紫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