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霜正懸在中央的橫梁上,褪色的藍布繩勒進她脖頸,留下青紫色的痕跡。
季紅霜!屋內不許蕩秋千!
密室四周的架子上擺滿了人偶,每個都穿著風華一中的校服,脖頸處歪著詭異的角度。
“季紅霜。”裴云咎低了聲,橫梁上懸著的人晃了晃,藍布繩磨得木梁吱呀響。
這時橫梁上的人突然動了,不是繩子晃,是季紅霜自己偏過頭,臉對著他們,嘴角咧開的弧度很怪,像被人用線扯著:“你們看見青禾了?”
橫梁上的藍布繩勒得她脖頸的青紫色更重了,可那雙眼睛亮得嚇人,直勾勾盯著兩人懷里,像是在找別的東西。
“青禾的校牌在這。”裴云咎突然開口,斧頭尖輕輕敲了敲祁入鏡的口袋。
季紅霜的笑聲戛然而止,懸著的身子猛地一蕩。
“我的女兒!她被她的親生父親侵犯了!”她拼命喊道,脖子上的繩勒得更緊,“我的青禾,被他們堵在廁所打,頭磕在水管上,說她不干凈。”
“她從樓上跳下來那天,全學校的人都在看她熱鬧。”
話音未落,祁入鏡兜里突然動了——i季紅霜人偶從布料縫里拱出來,紐扣眼睛直勾勾盯著橫梁上的季紅霜。
“青禾?”季紅霜懸著的身子猛地一僵,黑淚突然往下淌,“你怎么……你怎么出來了?”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脖子上的藍布繩勒得更緊,“我明明把你關在衣柜里了!那些人找不到你,你就不會疼了……”
小人偶沒動,只是歪了歪頭。
“媽替你報仇了。”季紅霜突然笑起來,笑聲混著哽咽,“那些看你欺負的學生,我把他們做成了人偶,永遠困在這;那些動手打你的人,我把他們沉在井里,讓黑發纏著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她抬手指向架子上的人偶,那些校服領口的紅痕突然變深,像在滲血,“你該乖乖待著的,為什么要出來?還要護著他們?”
i季紅霜,哦不,現在應該說是,季青禾,突然往祁入鏡腳邊挪了挪,小短手拽了拽她的褲腳。
祁入鏡蹲下身,指尖剛要碰到人偶,橫梁上的季紅霜突然厲聲尖叫:“不準碰她!”
藍布繩“啪”地斷了。
季紅霜直直墜下來,卻沒摔在地上——她的身子懸在半空,黑發散開,眼睛里淌著的黑淚變成了血,活脫像一個惡鬼。
裴云咎下意識拽著祁入鏡往后退,斧頭橫在身前。
架子上的人偶集體轉過身,脖頸歪成詭異的角度,齊刷刷盯著他們,嘴里發出細弱的“嗚嗚”聲,像在哭。
“副本進度90。”裴云咎的手環“嘀”地響了聲。
祁入鏡身上那頁的通關規則突然變了——【若您想離開竹澗館,需在正午時分找到掌柜,用三滴指尖血換取通關文牒】下面多了行扭曲的黑字:【文牒即枷鎖,換則永世為奴】。
“規則被污染了。”祁入鏡摸出舊書,書頁上的字跡也在變,“掌柜是青禾的父親,他想讓我們替他頂罪。”
“那真正的出口呢?”
密室的另一端,一扇門“咔噠”開了。
季紅霜懸在半空,黑發揚起來,纏向小人偶季青禾:“青禾,跟媽回去!衣柜里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