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沖腦子里那根弦,徹底斷了。
操。
他感覺自己不是站在周雪柔的客廳里,而是站在一個荒誕的舞臺中央,聚光燈打在臉上,兩個導演正商量著怎么讓他演一出他媽的同性激情戲。
他喉嚨發干,渾身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沖,不是下面,是頭頂。
那股子被摁在地上摩擦的屈辱感,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他?”周雪柔終于開了口,聲音里結著一層薄冰。她先是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她瞥了王沖一眼,就像在看一件屬于自己的家具,一件不怎么順眼的擺設。
“秦雅,你是不是瘋了?”
“我清醒得很。”秦雅收回在王沖臉上作祟的手,轉身面對周雪柔,笑意盈盈,“周總,你這把刀,長得好看,夠鋒利,不用來開刃,豈不是浪費?”
“我的人,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周雪柔站了起來,酒紅色的睡袍隨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一段白皙的肩膀。她一步步走向秦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沖的心尖上。
屋子里的空氣瞬間繃緊,兩個女人之間的氣場撞在一起,炸出看不見的火花。
王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多余。
“周雪柔,別忘了,我們現在是盟友。”秦雅一點沒退讓,反而迎著周雪柔的壓迫感,笑得更開了,“想扳倒那個男人,光靠你手里的錢,和我手里的賬本,還不夠。我們需要一把能插進他心臟的刀。”
“趙謙,就是那把刀的刀柄。”
“而他的兒子,”秦雅的視線又落回王沖身上,像是在估價一件商品,“就是我們握住刀柄的手套。”
“你的意思是,讓他去當那只手套?”周雪柔的語氣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不然呢?”秦雅攤開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雪柔,“你還想自己上?周總,趙謙的兒子才十八歲,你這年紀,都能當他媽了。”
“你!”周雪柔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王沖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他聽明白了。
秦雅不是在商量,她是在通知。她不僅要跟周雪柔聯手,還要接管周雪柔手里的武器。
也就是他,王沖。
“要接近趙謙的兒子,總得有個身份吧?”秦雅慢悠悠地補充,“我那個投資公司,正好缺個年輕有為的實習生導師。王總監這張臉,這張嘴,去大學里開個講座,騙騙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男生,不是手到擒來?”
“所以,他得繼續待在我那兒。”秦雅下了結論。
“不可能。”周雪柔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王沖,那是一種野獸護食的眼神,充滿了占有和警告。
“讓他每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秦雅,你打的什么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能打什么算盤?”秦雅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周雪柔,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我對他沒興趣,我對男人都沒興趣了。我現在只想要錢,和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