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面露怒色。
平日沈總對太太的輕視和敷衍已經令旁人難以忍受,為什么這種關頭還要冷眼旁觀甚至胡鬧。
“沈總,您女兒已經去世了,您為什么還要——”
“誰準你胡說,你怎么敢咒我的女兒死?!”
沈衡川沖上去大聲喝止,
“尸體就在太平間,不久前送來的。”
護士難以忍受他的沖動,無奈返回了手術室。
沈衡川瞬間石化在原地,耳邊一陣嗡鳴。
突然那巨大的墜落聲不斷在他耳邊回響。
“怎么可能,阿書怎么會?不可能。”
沈衡川想去太平間求證,卻怯懦地邁不動半步。
高大的身軀漸漸伏在地上,額頭貼著冰冷的地板,喉嚨里漏出壓抑的嗚咽。
“怎么會,只是一個名額而已,怎么會?”
沈衡川死死捂著胸口,眼眶竟然染上血,隨著淚滑落地板。
醫生急匆匆喊了句
“血庫告急,沈總,您快找人給裴小姐輸血吧!”
沈衡川突然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輸我的血,我可以救微末,我可以。”
針頭刺破血管,沈衡川望向手術臺上的我,嗚咽著說不出話。
一袋血卻毫無氣色。
他慌亂止住抽完血的護士,
“繼續。”
“沈總,醫院規定每人最多只能抽這么多血。”
“這是我的醫院,規定我說了算,繼續。”
沈衡川的臉色漸漸慘白,眼前都模糊起來。
可看著心率沒任何起色的機器,無助地請求護士再繼續。
仿佛只要不停輸血,就可以讓我的心臟重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