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頁）

三年后，一個初春的清晨，林朗走出了監(jiān)獄的大門。

他瘦了很多，眉宇間的乖張和傲慢早已被沉重的疲憊所取代。

他沒有回家，也沒有聯(lián)系任何人，只是獨自一人，抱著一束潔白的雛菊，來到了我和念念的墓前。

墓碑被打理得一塵不染，顯然有人常來。

在那里，他遇到了正在用濕布輕輕擦拭著墓碑上我們照片的周辭。

歲月在兩個男人的臉上都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一個前夫，一個弟弟，他們曾是敵人，也曾是盟友。

此刻，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沉默。

林朗默默地將花放下，然后對著墓碑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額頭觸碰到冰冷的石階，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淚水無聲地浸濕了塵土。

他哽咽著說出了那句遲到了十年的話：

「姐、念念……對不起……」

周辭沒有看他，只是將一塊干凈的布遞了過去，放在他身邊的石階上。

在城市的另一端，「愿念」受害者援助基金會的辦公室里，王姨正戴著老花鏡，溫柔地給一個滿眼惶恐的小女孩講述著什么。

這個女孩剛剛在基金會的幫助下，擺脫了家暴的父親。

女孩指著墻上一張我和念念在海邊大笑的照片，小聲地問：

「王奶奶，照片上的姐姐和妹妹，她們后來怎么樣了？」

王姨的眼神變得很溫柔，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她們啊，變成了天空中最亮的兩顆星星，專門守護像你一樣勇敢又善良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