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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我開始假意順從。
惡靈不再逼我,只是每天冷眼旁觀,像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
他以為,我已經徹底放棄抵抗。
但我每天都在等他出門。
只要他離開,陸銘的靈魂就能從黑貓體內出來,和我短暫地交流。
我找出一本新的畫本。
“這是我們唯一的聯(lián)系方式了。”
我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問號。
陸銘的靈魂點點頭,他飄到畫本前,用他虛幻的手指,在紙上緩緩寫下幾個字。
車禍。黑色轎車。司機。
我明白了,突破口就在那場車禍上。
“他每天晚上都會出門,好像是去什么地方匯報。”陸銘補充道。
這幾天,惡靈又開始催促我畫畫。
“主人需要更多的祭品,畫,畫更血腥,更絕望的場面。”他冷冰冰地命令。
我看著他那張屬于我丈夫的臉,心中一陣刺痛。
我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人,站在天臺。
天上,一顆巨大的隕石,正拖著長長的尾焰,朝他砸來。
我把畫稿遞給惡靈。
他看了一眼,眉頭緊蹙。
“被隕石砸死?你當這是科幻片?”
我漠然說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絕望的死法。”
他沒再說什么,拿著畫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