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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中站了多久,陸君則就在院中陪了我多久。
良久后,他長嘆了一口氣道,“阿滿,別等了?!?/p>
我低垂著頭,眸光中閃爍的情緒,連我自己也看不懂。
我娘生前常說一句話,“女子這一生,最該學會的,就是等待?!?/p>
“男兒志在四方,豈會困在一方院落之中,空看流云落花?”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我爹回家。
我三歲那年,爹興沖沖的跑回家,說得了做生意的門路,要去京城闖一闖。
娘果斷賣了外祖給她陪嫁的樟木箱子,給爹湊夠了路費。
臨走那天,爹握著娘的手,滿臉深情,“云娘,你等我,我一定會讓你和阿滿都過上好日子。”
這一等就是六年。
娘靠著一日日磨豆做豆腐,養大了我。
可她卻累得身形消瘦,脊背佝僂。
我告訴她,爹不會再回來了。
那天,娘第一次動手打了我,“阿滿,你爹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
后來,她帶著我來了京城。
京城里,她又等了六年。
六年里,娘旁敲側擊的打探著爹的下落。
有一日,她滿臉淚痕的將自己關進了屋子里。
第二日,卻又像無事發生般,對著眾人笑臉相迎。
然后,她突然毫無征兆的病倒了。
娘油盡燈枯那日,讓我把她搬到了小院門口。
她望著小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盯得仔細。
良久后,她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面容猙獰,聲音嘶啞。
“吳郎,你負我,你負了我?。 ?/p>
而后便咽了氣。
我擦了擦不知何時流出的眼淚。
陸君則已經進了屋子里,他先給我娘上了一炷香。
而后又進了廚房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