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佩蘭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幼時救下了還是小乞丐的白知遠,并央著爹收養了他。
那時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看似乖巧溫順的男孩,長大后會如此狼心狗肺,囚禁了她和她爹,用他們的醫術來博取名聲和財富。
如果她知道收留白知遠,會害得她和她爹被囚于此,日夜煎熬,余生都會被埋葬在黑暗之中。
那么她一定會離白知遠遠遠的,絕不沾染他半分。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后悔藥。
這已經是她被囚禁的第三年了。
孫佩蘭蜷縮在角落里,死死地瞪著和黑暗的密室格格不入的白知遠。
白知遠將剛剛拿出食盒的飯菜又放了回去,故作傷心的嘆息:“你這眼神真叫人傷心。”
“今日廚房做了你愛吃的清燉肥鴨,我特意將鴨腿留下給你,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只好給師父送去了。”
聽他提及隔壁的親爹,孫佩蘭充滿仇恨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惶。
她掙扎著朝白知遠爬去:“我錯了!
白知遠,我錯了!”
可鐵鏈鎖住她的手腳,她活動范圍有限,努力伸長了胳膊,也沒辦法抓到白知遠的一片衣角。
白知遠已經重新提起食盒預備出門,他立在門口,看著孫佩蘭掙扎哭喊,十分可惜地搖搖頭。
“晚啦。”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這里關押著的人,正是白知遠的師父,孫佩蘭的親爹孫慶海。
他年歲大了,看上去要比孫佩蘭更加狼狽些,身上新傷疊著舊傷,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
白知遠的聲音依舊溫和:“師父,徒兒來給您送飯菜來了。”
說著,就將食盒里的兩人份的飯菜一一擺放出來。
白知遠將筷子遞過去:“您慢用。”
孫慶海霎時就明白,接下來自己要遭遇什么了。
每每女兒佩蘭惹了他不痛快的時候,白知遠就會用鞭打自己來懲罰她。
孫慶海一面高興女兒不用被鞭打,一面又憂心女兒的狀況。
自從被關進這個密室后,他就與女兒足足三年不曾見面了。
背上的鞭傷仍在隱隱作痛。
他默不作聲地過去,端起碗開始吃飯。
白知遠還要拿他威脅女兒,至少眼下不會讓他們出事。
他多吃飯,多攢著些力氣,扛過這一回,總有法子能出去。
白知遠很滿意孫慶海的識時務:“師父,你說,要是佩蘭也如你這般聽話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