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蘇巖止出宮不過一日的時間,鎮北侯府就被查封了。
當初他能當上這個鎮北侯也不過是因為老鎮北侯的幾個孩子都不爭氣,把家產都給輸了。
而他這個私生子又剛好開了店,能夠補上這些空缺。
蘇巖止像條喪家之犬一般待在一間破廟里,昔日同僚紛紛都來踩上一腳。
更誅心的是謝云舒的背叛。
她為脫罪當堂指證:
“是蘇巖止逼我陷害公主!他說商戶女不配為妻,只有我這種世家大族出來的也是他的妻子!”
公堂的筆錄被衛崢特意送到了破廟。
蘇巖止攥著筆錄渾身發抖,紙上“不配為妻”這四個字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為求活路,蘇巖止學起了負荊請罪,背著荊棘跪在宮門口不起。
“求殿下看在往日舊情的份上……”
話音未落,衛崢帶人抬出了幾口箱子。
“陛下有令,蘇侯爺既然愛給人貼‘賤籍’標簽,便請侯爺親自嘗嘗百業之苦!”
第一日,他被迫赤腳踩進我剛來時腌臜魚肆,腥臭的污水漫過膝蓋,味道幾個月才散去;
第二日,替我曾經擺攤的胭脂抗貨,被市井潑皮當眾扒衣搜刮“買路錢”;
第三日,跪在被我撕爛的《天工開物》廢稿里,一面一面地拼湊殘頁;
第四日,挑起千斤重的大糞去漚肥,還沒到地里先暈了過去;
……
蘇巖止從沒想過當初我做的這些事有這么苦,這么累。
夜里,他蜷縮在草棚里,發現我一張手稿的背面有著一行小字:
“巖止畏寒,需改良織機添加棉絮。”
旁邊還畫了一張他當時縮在茅屋里發抖的側影,他瞬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