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在柱子上的金爺身體猛地一顫,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額頭上多出幾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這個盤踞一方、作惡多端的禍害,終于得到了他應有的下場。
死寂。
法場上出現了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隨即,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出聲來。
“好!”
“殺得好!”
下一秒,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沖天而起,壓過了風雪,卷向四野。
鄉親們扔掉手里的家伙事,激動地擁抱在一起,有人笑著,有人卻流下了滾燙的眼淚。那是積壓了太久的怨氣,是沉冤得雪的釋放。
在這片歡騰的海洋里,胡衛國和他的衛兵們,像幾塊被浪潮遺棄的礁石,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胡衛國的臉,已經不能用蒼白形容了。
那是死灰色。
他眼睜睜看著金爺倒下,看著自己所有的謀劃、所有的后路,都在那幾聲槍響中化為泡影。
他完了。他不僅沒能保下金爺,還把自己徹底暴露在軍方的視線之下。
他僵硬地轉動脖子,機械地把槍收回槍套。
“我們走。”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像被砂紙磨過。
衛兵們如蒙大赦,手忙腳亂地爬上吉普車,連發動機都打了幾次才點著火,狼狽不堪。
就在胡衛國轉身準備上車的瞬間,他的腳步頓住了。
他緩緩回頭,隔著紛飛的大雪,目光如毒蛇一般,死死鎖定了人群中的許向前。
那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氣急敗壞,只剩下冰冷的、毫不掩飾的怨毒。像是在說,你等著,這件事,沒完。
許向前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嘴角甚至微微上揚,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放馬過來。
誰怕誰,還不一定。
“轟——”
吉普車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掉頭就跑,車輪卷起的雪泥濺了老高,仿佛是在發泄著主人的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