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三口,大半夜被他們摸進屋里,連七歲的娃都沒放過!李家老四,就因為撞見他們偷咱們公社的救濟糧,被活活沉了井!”
許向前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股壓不住的火氣,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人心口的石頭。
“他們搶的不是幾袋糧食,是咱們熬過冬的命根子!他們打的不是張三李四,是咱們屯所有人的臉!”
他猛地一轉頭,死死盯住胡衛國,眼神像刀子。
“他們不光搶劫殺人,還敢沖擊咱們林場的生產基地,打傷護林員,破壞國家財產!這是什么行為?這是土匪!這是破壞生產,是動搖咱們地方安定的階級敵人!”
這一連串的大帽子扣下來,胡衛國臉上的肌肉明顯抽搐了一下。
許向前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聲音又拔高八度,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質問:“我倒想問問這位從省城來的胡廳長!金爺這種國賊民害,證據確鑿,血債累累,您為啥非要保他?”
“十里八鄉的血債還沒干,您就火急火燎地帶著兵、亮著槍趕來,是怕他死得太快,還是怕他在這法場上,把什么不該說的給說出來?”
這話太毒了。
簡直是把刀子直接捅到了胡衛國的心窩子上。
“嗡”的一聲,法場上炸了鍋。
圍觀的群眾們本來只是畏懼,現在眼里全冒出了火。
民兵們握著槍的手,青筋暴起,槍口不自覺地又抬高了幾分。
胡衛國身后的衛兵們也面面相覷,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解救人犯,可沒想過要保的是這樣一個千夫所指的惡棍。
“你……你血口噴人!”
胡衛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金絲眼鏡都遮不住他眼里的慌亂。
他被許向前幾句話逼到了墻角,所有的道理和程序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在群情激憤面前,他那紙公文就像是一張廢紙。
“反了!我看你們是要造反!”
惱羞成怒之下,胡衛國徹底撕破了臉皮,他舉起手槍,槍口直指許向前,“給我上!把人搶過來!誰敢阻攔,就地正法!”
“我看誰敢!”
行刑隊長怒吼一聲,手下的民兵齊刷刷將槍口對準了衛兵。
一場火并,眼看就要在雪地里爆發。
就在這時——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