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笑了,笑得胸腔發疼:“你爸托的關系?是那個拿仿品當古董賣給我的李老板?還是那個卷了我定金跑路的張販子?林悅,你們家那點‘恩情’,我早就還夠了。”
“你放屁!”她沖上來想推我,被我側身躲開,“程楓,我告訴你,林志要是真判重了,我跟你沒完!你別想安安穩穩給你爸媽治病,我天天來這兒鬧,讓你在醫院都抬不起頭!”
“你試試。”我盯著她,眼神冷得像深冬的冰,“張桂琴鬧一次,我爸進一次搶救室。你要是敢再來,我不保證會對你做什么。”
她被我的眼神嚇住了,后退半步,隨即又梗起脖子:“你嚇唬誰?咱倆還沒離婚,我就還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去法院告你!讓你牢底坐穿!”
林悅叉著腰站在走廊中央,嗓門大得像要掀翻屋頂,剛撿起來的錢被她攥成一團,指節因為用力泛白。
我還沒來得及回嘴,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五六個壯漢簇擁著走過來,個個滿臉橫肉,胳膊上的紋身從短袖里探出來,像幾條猙獰的蛇。
為首的光頭掃了眼林悅,突然吹了聲口哨,聲音粗啞得像砂紙磨鐵:“喲,美女嗎?你要告誰啊?”
林悅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囂張瞬間僵住,像被凍住的河面。
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剛才還梗著的脖子悄悄彎了下去,眼神里的戾氣變成了怯意。
“你、你們是誰?”她的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手悄悄往我胳膊上搭,想抓又不敢。
光頭往前走了兩步,走廊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嘴角撇出個冷笑:“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天天在這兒吵吵嚷嚷,我家老爺子在病房里躺了三天,愣是沒睡個安生覺——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他身后的壯漢們跟著起哄,有人拍了拍拳頭,指節“咔吧”作響:“就是,醫院是養病的地方,不是撒潑的戲臺子。再敢嚎一嗓子,把你嘴縫上!”
林悅嚇得臉都白了,猛地往我身后躲,半個身子藏在我胳膊后面,剛才的囂張氣焰跑得一干二凈,聲音細得像蚊子哼:“程楓……他們、他們想干什么?你快讓他們走……”
我往旁邊挪了半步,躲開她的拉扯,臉轉向窗外。
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不值得可憐。
光頭見狀,笑得更兇了,眼神像刀子似的刮過林悅:“躲什么?剛才不是挺橫嗎?還告這個告那個的?”
他往前逼近一步,林悅嚇得尖叫一聲,死死抓住我的衣角。
“我告訴你,”光頭突然收了笑,聲音沉得像塊石頭,“這醫院里住的都是病人,經不起你折騰。要是再讓我們在這兒看見你,或者你那個撒潑的媽,直接把你們倆捆起來,在病房里‘住’夠一個月再走——反正這醫院的床位,你們不是挺喜歡嗎?”
林悅的嘴唇哆嗦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掉下來,只是一個勁點頭:“我、我再也不來了……我馬上走……”
“走?”光頭挑眉,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錢,“把你家的‘破爛’撿干凈再走,別污了這兒的地。”
林悅慌忙蹲下去撿錢,手指抖得連張十塊的都捏不住。撿完錢,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聲音又硬氣了半分,卻透著虛張聲勢:“程楓,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沒完?”旁邊一個壯漢抬腳踹了踹旁邊的垃圾桶,“哐當”一聲巨響,嚇得林悅一哆嗦,“還想有完?再放一句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