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的苦肉計成功了。
她以為自己又一次掌控了全局。
她開始在我爸面前唉聲嘆氣,說自己當初如何如何。
她開始在飯桌上,重新用長輩的口吻教訓我。
她不知道。
這場戲,導演是我。
而她,連自己什么時候會被喊“咔”,都無從知曉。
我看著我媽。
她坐在嶄新的沙發上,捧著我給她買的平板電腦。
那副恬靜安詳的模樣,幾乎讓我以為過去的那些荒唐事只是一場噩夢。
可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或者說,有些人的“圣母病”,是刻在骨子里的。
果然。
安逸的生活沒過幾天,她又開始了。
我通過她平板的后臺云同步,看到了她的瀏覽記錄。
滿屏都是各種催人淚下的求助信息。
最終,她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非洲失學女童”的捐助項目上。
視頻拍得極其煽情。
黃沙茅屋黑瘦的孩子們瞪著一雙雙無辜的大眼睛。
背景音樂是那種能讓你瞬間心碎的哼唱。
可笑的是,視頻下方那個斗大的收款賬戶,卻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國內個人賬戶。
連開戶行都是我們隔壁市的農商行。
騙子都懶得演全套了。
但我媽信了。
她看得淚眼婆娑,仿佛那些孩子都是她失散多年的親骨肉。
飯桌上,她試探著開口。
“雯雯,那個基金會的錢,現在能動了嗎?”
我夾菜的手頓了一下。
“媽,基金會已經被凍結了,正在接受全面調查,你忘了?”
我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