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熙的額頭被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膀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掙扎和壓迫再次崩裂,溫熱的血滲出紗布,染紅了衣襟。身體上的劇痛遠不及心中的驚濤駭浪。
血指印!秦天歌的陰笑!
這絕不是簡單的報復!
宮夫人紙條上的真相,白音音的遺照被毀,宮北澤的暴怒……這一切。
都像一張巨大的沾著血的蛛網,而她,正被秦天歌精準地一步步推入網中央!
“不是我……”葉梓熙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沫和徹骨的寒意。
“宮北澤,你被人當槍使了…血…有血指印……秦天歌……她在看……”
她的話斷斷續續,在宮北澤狂暴的怒火和巨大的痛苦中,顯得那么微弱和無力,更像是絕望的狡辯。
宮北澤的怒火燃燒到了頂點:“閉嘴!葉梓熙!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攀咬別人!還在污蔑其他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猛地將她的頭拉起,迫使她看著白音音被毀的遺照,眼中是毀滅一切的瘋狂,“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不給音音一個交代,我讓你……”
“住手!”一聲急促的驚怒的厲喝。
賀東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從墓園入口處疾沖而來。
他顯然是一路追查至此,氣息微喘,向來溫潤的臉上此刻布滿寒霜,眼神銳利如刀,直刺宮北澤!
“宮北澤!放開她!”賀東的厲喝瞬間撕裂了墓園壓抑的死寂。
他疾沖而至,帶著滔天怒火,目標直指宮北澤鉗制葉梓熙的手!
“宮北澤!放開她!”賀東的聲音冰冷刺骨,再不見平日的溫潤,只有屬于越國集團太子爺的凜冽鋒芒。
他根本不去看那被毀的遺照,眼中只有葉梓熙蒼白痛苦的臉頰肩頭刺目的殷紅,以及她被強按在冰冷地磚上的屈辱姿態。
宮北澤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眸里是暴怒被打斷的狂躁。
看到賀東,那被強行壓下的關于葉梓熙與賀東關系的猜忌和嫉妒瞬間炸開。
“賀東?又是你!我的家事,輪不到你插手!”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葉梓熙拽得更緊,仿佛宣告所有權。
“家事?”賀東冷笑,一步踏前,毫不畏懼地對上宮北澤噬人的目光。
“你所謂的家事,就是對一個剛救了你母親肩傷崩裂的醫生施暴?宮北澤,你的教養和理智都被狗吃了嗎?!”
他瞥了一眼被毀的遺照,漆黑的眸子銳利起來。
“白音音的墓被毀,關梓熙什么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怒火發泄在梓熙身上,簡直愚蠢至極!”
“你懂什么?!”宮北澤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賀東那句愚蠢徹底點燃了他。
“她欠音音的!她欠我的!她今天必須贖罪!”他另一只手竟揚起,眼看就要狠狠摑向葉梓熙!
“不——!”葉梓熙嘶喊,絕望地閉上眼,然而,預想中的耳光并未落下。
突然……一只戴著黑色皮質半指手套的手穩穩地扣住了宮北澤即將落下的手腕!
他站在賀東稍后一步的位置,身形挺拔如松,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風衣,襯得氣質矜貴而冷峻。
男人面容英俊,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平靜無波地看著暴怒的宮北澤。
夕陽的余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也照亮了他指間那枚造型古樸的銀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