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宮北澤的暴怒被這突如其來的阻攔硬生生截斷,他愕然轉(zhuǎn)頭,對上那雙沉靜的眼眸,瞳孔驟然收縮:“……薛弘凱?”
賀東也瞬間認(rèn)出了來人,眉頭緊鎖。
薛弘凱!
薛氏財團那個長年旅居海外行事低調(diào)卻手腕驚人的繼承人!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是在這種時候?
薛弘凱沒有理會宮北澤的愕然和賀東的審視。
他穩(wěn)穩(wěn)地扣著宮北澤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讓宮北澤一時無法掙脫。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被宮北澤鉗制狼狽不堪的葉梓熙,那沉靜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光芒。
“宮少,”薛弘凱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瞬間壓下了現(xiàn)場的劍拔弩張。
“對一個受傷的女士動粗,非君子所為。更何況,”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葉梓熙肩頭的血跡和額角的淤青,語氣加重,“她還是令堂的救命恩人。”
宮北澤臉色鐵青,試圖抽回手,卻被薛弘凱牢牢鉗制:“薛弘凱!這不關(guān)你的事!放開!”
“放開她。”薛弘凱重復(fù),語氣不容置疑。
他手上猛地發(fā)力,宮北澤吃痛,鉗制葉梓熙的手不由得一松。
賀東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將虛脫的葉梓熙護在懷里,迅速檢查她的傷勢,尤其是崩裂的肩傷,臉色難看至極:“梓熙!撐住!”
葉梓熙靠在賀東懷里,大口喘著氣,視線因身體傳來的疼痛還有屈辱有些模糊。
她看向薛弘凱,這個陌生的氣場強大的男人,眼中充滿了困惑。
他為什么要幫她?
薛弘凱這才緩緩松開宮北澤的手腕,目光卻依舊鎖在葉梓熙身上,仿佛在確認(rèn)什么。
隨即,他轉(zhuǎn)向暴怒未消的宮北澤,語氣恢復(fù)了那種沉靜的疏離:“宮少,白小姐的墓被毀,確實令人痛心,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當(dāng)務(wù)之急,是查清真相,而非遷怒于人。”
“真正的兇手?”宮北澤怒極反笑,指著葉梓熙,“除了她和她背后的秦天歌,還有誰會恨音音入骨?!”
“證據(jù)呢?”薛弘凱反問,目光銳利,“僅憑臆測就定罪施暴,宮氏總裁的作風(fēng),今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向前一步,目光掃過地上翻倒的香爐和那被香灰半掩的模糊的血指印,眼神微凝。
“破壞現(xiàn)場,毀滅可能的證據(jù),這難道不是幫兇所為?”
宮北澤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個血指印,心頭一震,但憤怒依舊占據(jù)上風(fēng):“這里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薛弘凱,你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宮家的墓園,插手我的私事,到底意欲何為?!”
薛弘凱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從風(fēng)衣內(nèi)側(cè)口袋中取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暗紅色絲絨小盒。盒子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枚成色極佳、水頭飽滿的翡翠玉蟬。玉蟬的翅膀上,刻著一個極其小的葉字。
他將盒子轉(zhuǎn)向葉梓熙,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葉梓熙小姐,或許你已不記得。在你年幼時,葉家與薛家曾為襁褓中的你我,定下婚約,這枚玉蟬,是你父親當(dāng)年交予我薛家的信物。”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瞬間臉色劇變的宮北澤和同樣震驚的賀東,最終定格在葉梓熙難以置信的臉上,一字一句道:
“我此次回國,正是為履行這樁婚約而來。葉梓熙,你是我薛弘凱未過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