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硯舟如約而至。
正逢休沐,姜行山在家。
見九王爺又來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卻還是恭恭敬敬將人迎了進來。
姜明歡差人吩咐劉媽媽送茶水來,特意沒說是要招待貴客。
裴硯舟和姜行山相對而坐,面面相覷,都在等對方開口,卻遲遲沒個響。
這時,劉媽媽端著茶水上來了,見姜行山在座,還有外客,心下道了聲不妙。
這劣等茶葉,怎敢真端到主家面前,還丟人丟到外人眼前?
她剛要偷偷退下,姜明歡卻一手將她攔下,嬉笑著說,“劉媽媽怎不端上來,客人都等久了。”
說著,還親自將茶盞放到小幾上,又目光灼灼地看向主位上的二人。
裴硯舟和姜行山都覺得怪異。
不會下藥了吧?
沒辦法,姜行山先端起來抿了一口。
那茶湯渾濁,一股濃烈的霉味,入口苦澀難當。
他眉頭緊縮,終是忍無可忍,將茶盞重重一放,臉色極其難看。
裴硯舟盯著他,暗自松了口氣,不動聲色放下自己那盞。
還好沒喝。
姜行山怒喝,“茶水房的管事呢!這茶怎么回事!”
劉媽媽哪敢走,這會兒已是兩股戰戰,手中茶盤幾欲脫手。
她撲通一聲跪下。
“是奴婢,奴婢、奴婢……”
她實在無從辯解,這事橫豎說不過去。
裴硯舟想走。人家的家事,自己在這看著,不合適吧?
姜明歡卻在此時盈盈跪下,似抹淚道,“父親,是女兒的錯。二太太禁足才一個禮拜,府里便亂了套。是女兒不會管家。”
劉媽媽見姜明歡攬了錯處過去,趕忙附和。
“是、是!過去有二太太指點著,萬事都妥帖。如今大小姐不懂這細枝末節的雜事……”
姜行山嘴角抽抽。
他這女兒自幼得沈老爺子親授,管家之道豈會不通?
戲演到這份上,他哪還不明白。只怕這九殿下也是女兒請來的。
只是,女兒何時與他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