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家春宴的不快,麗姐兒明確的和林氏表示了除沐恩伯府的春宴,剩下的宴請一概不去。林氏能體諒女兒怕麻煩的性子,卻也擔憂女兒略有些孤僻的性子。
“秦家是秦家,別人家是別人家。你這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以后怎么和他人相處啊。”林氏蹙著眉頭。
“都是一群小姑娘,其實也沒什么。女兒只是想著,我們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蘇州了,不想惹什么是非。”麗姐兒笑著道。
林氏垂首想了想,最后點點頭,算是同意女兒的說法。
自此,麗姐兒就帶著三個弟弟在家中或讀書或游戲,只等著去沐恩伯府的春宴。
三月初九,徐老太爺接到了沐恩伯府的帖子,第二天就和林氏帶著孩子們去赴沐恩伯府的春宴。一路上,麗姐兒和三個弟弟一直在馬車中玩石子兒。隨著馬車的輕微顛簸,四個孩子都因為游戲中的失誤大叫大笑。一路上歡聲笑語,惹得車中的林氏和車外騎馬的徐老太爺也跟著微笑。
徐燕一早就派了小廝在府門口張望,只要看見徐家的馬車就盡早報信。那小廝從圓月那里得了賞錢,自然辦事得力,遠遠地看見了就急忙回內院報信。徐燕得了信兒立刻整裝興高采烈地往大門口去。
“快請。”徐燕氣色很好,俏生生地站在林氏眼前,讓人眼前一亮。
徐燕身著大紅遍地金纻絲通袖衫,同色五彩金妝花緞子撒花裙;滿頭烏絲梳成飛天髻,滿頭的珠翠仔細一看正是麗姐兒設計的那套牡丹頭面。薄薄的金片做花瓣,通紅的寶石做花蕊,嬰兒巴掌大的一朵金牡丹墜在徐燕的鬢發間,與滿身綾羅綢緞上用金銀線繡成的花開富貴相互照應。
“姑姑好像牡丹仙子一般。”徐燕是第一次以伯夫人的身分公開亮相,她帶著麗姐兒設計的頭面,麗姐兒自然要恭維一番。再說,麗姐兒也沒有說假話。徐燕本就容貌過人,堪稱國色,仔細打扮下來用仙子稱呼絕不夸張。
“就你嘴甜。”徐燕爽朗一笑,清風徐來,好似一朵盛開的牡丹雍容華貴,傲然群芳。
這時蘇宣快步迎了出來,與徐老太爺寒暄一番,又時不時地與徐燕眉目傳情,一眾人等這才進了伯府。
沐恩伯府是五進五出的宅院,因為主子少,所以宅院相對寬敞,格局簡單,且稍顯空曠。因為沐恩伯府原沒有女眷,所以這次春宴也是多年來沐恩伯府初次飲宴。
“你接管中饋了?”林氏沒有看到廖太太,低聲問徐燕。
“是。”徐燕看著林氏詫異地眼神,沉吟了一番,低聲道,“我嫁進來沒幾天,這府里的情況我還沒摸透。不過姨母在我回門之后,就主動提出來要把中饋交給我。我本想推辭,可又一想,錯過這次就再沒有下次了,于是就接了過來。這幾天哪家春宴我都沒去,為的就是要把這府里多年的爛帳清算一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廖太太要看徐燕的笑話,欺負徐燕年輕,當不起家。她借著交接中饋來阻止徐燕與京都中的勛貴之家來往,又打定主意要徐燕焦頭爛額去求她。
林氏焦急地道:“你可應付得過來?”
徐燕撲哧一笑道:“伯爺早有準備,早就暗中下手了。他呀,就等著姨母發難呢。沒想到姨母沉穩了這么些年,這次卻這么沉不住氣。想來她也是顧忌臉面,不想讓人說她霸占著外甥的家產。其實那些爛帳早就被伯爺清算過了,我不過是得了便宜,直接按著伯爺鋪的路走就是了。這幾天其實也并不忙,就是恩威并施震懾下人,排除異己,倒還真沒為難。”
林氏這才安下心來,想了想道:“那廖太太是什么反映?”林氏怕廖太太狗急跳墻暗中使絆子。
“她還能有什么反映,無非就是面上不露聲色,背地里砸東西罷了。虧她好意思!伯爺都不計較她這些年貪公中的錢財了,她卻還不想把吞下去的古董擺設吐出來。那些都是極名貴,且大部分是御賜的或是幾輩人積攢下來的,簡直是膽大包天。也幸好,她還打算與伯府有一層遮羞布,否則那些東西我根本就要不回來。”徐燕這幾天雖不忙也沒閑著。
“那你就更得小心了。”林氏眉頭微蹙。廖太太還想與沐恩伯府保持聯系,自然就不會太過得罪蘇宣。且她是內宅婦人,又是長輩,刁難徐燕卻是極容易的。
“放心,這府里已經被我清理干凈了,且我的冊封過兩天就有分曉了。”徐燕語氣柔和。
“真的?”林氏欣喜,一掃擔憂陰霾。
“自然是真的,到時候我們會擺宴慶祝,嫂子你一定要來!”徐燕有恃無恐,自然不把廖太太放在眼里。
“這是好事,我自然要來湊熱鬧的。只是妹妹聽我一句,萬事小心為上,切不可大意。要知道這宅門爭斗可是無休無止,多警醒著些,總是萬全。”林氏拉著徐燕的手鄭重地道。
“妹妹明白,必不會辜負嫂子一片美意。”徐燕雙眸閃亮,愈發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