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跟江臨川講好了條件,這才滿意地答應前去赴宴。
江夫人心疼女兒在外清修受苦,待得江臨川一答應,當下就親自跑了趟家廟,把人給接了回來。
江逐月這些日子在家廟,雖然沒受什么苦,但家廟清修清寒,不如燕北城繁華,她實實在在是感到難受痛苦的。
更不用說,她每日里吃的喝的都不如在燕北城時精致且好,還有她的臉,便是江夫人請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藥,但饒是如此,那張臉依舊是不見多好。
便是傷疤長好了,但其下留下的黑灰色的疤痕卻是交錯在臉上,如何也去不掉。
江夫人見到女兒這副模樣時,心口就疼得厲害,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
“我的兒啊,你怎么就成了這樣……那章大夫是不是沒仔細給你看?還是藥不夠好?怎生這臉還是如此……”
江逐月垂著眉眼,把面紗戴了回去,她已經學會了隱藏情緒。
面對著江夫人的心疼詢問,她輕輕道,“娘,您也別怪章大夫。我這臉上的傷,那么的重,便是給上好的祛疤藥膏,也是去不掉的。”
“章大夫也說,我這傷太重了。便是……”說著,她垂眸掩住了眼底的仇恨,只慢慢落淚道,“都怪我,是我的過錯……您也別怪哥哥……”
若是她大吵大鬧,興許江夫人還不會那么痛苦。
可看著以往性格張揚跋扈的人,突然變得善解人意,這前后對比太大,就叫人心疼了。
眼下,看著女兒還會溫聲細語的開脫,江夫人這心里就是陣陣密密麻麻的扎疼。
她咬牙切齒地道:“照我說,這事兒你哥也不是無辜的。那顧夫人算什么東西,便是她家祖上再厲害,卻哪里有毀了姑娘臉的道理?”
“她難道不知道姑娘家的臉面多重要嗎?還有你大哥,他就是個糊涂蛋!”
“眼里只有些之乎者也的圣賢書,卻連護著自己的妹妹都不知道!人家喊打,他還幫著摁人,真是豈有此理!”
“最最可惡的是趙宛舒,若不是這賤貨,如何會讓你受此大辱!我可憐的兒,你這后半輩子可如何是好?真真是急死娘了啊!”
說到這,江夫人心里是又氣又恨又疼的。
在霸道的她心里,自然是自家閨女哪里都好,旁人都是比不得的。
閨女做錯事,可以罵兩句,但哪里能動手的?
若不是當初江臨川阻攔,她都能沖去宛城跟人顧夫人同歸于盡的。
但比起無動于衷的兒子,她最恨的還是趙宛舒。
因為在她看來,若不是趙宛舒給顧家治病,又跟女兒有齟齬,女兒如何會惹顧家,說來說去還是趙宛舒的錯。
想起丈夫卻還想讓她討好趙宛舒,江夫人就忍不住冷笑出聲。
她拉著江逐月,紅了眼眶道,“阿月,你別怕,娘定然尋遍天下好藥,定給你把這臉上的疤給去了。還有你那個混賬哥哥,等他回來,娘定然揪住他的耳朵給你賠罪。”
“娘,爹會生氣的。”江逐月卻搖頭道,“不要為了我,讓您和哥哥母子失和。”
這話就聽得江夫人心酸,曾幾何時,她閨女居然那么懂事了。
“他是哥哥,就該護著你。哪里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這回便是你爹跟我鬧,我也不能輕易揭過。而且,要不是你爹不準你回來,還不許我來探望你,你這傷何至于耽擱成這樣……”
“反正,他們父子定然是心虧的。還有那罪魁禍首,你放心,娘都會你處置的。回頭娘就給你伯母去一封信,讓她給你主持公道,再讓她給你請御醫(y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