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本來正在偷偷打量秦老爺,聞言,她驀地抬起頭來了,眼神奇異地看向賈真道人:“哈??”
秦九爺也是:“……??”
賈真道人在秦家待了兩日,因著他前兩日在秦老爺發作時展現出的能耐,得了秦家的悉心照顧,剛才被請過來前,也有仆從把前頭發生的事情都給他講了一遍。
當下,他腦中生了急智,等話說出口,對上秦九爺疑惑的臉,這后面的話也就自然而然地順口而出了,“九爺也知道,我前頭說過,秦老爺命格屬陰,陰著邪也,早年年輕力壯,秦老爺自然是不受鬼魅侵襲。”
“但這人日漸年老,體內陽氣逐泄,這命格的作用也顯出來了。所以,必須以陽年陽月所生的姑娘壓一壓,這樣才能長命百歲,身康體健。”
“所以,我掐指算了算,才好不容易算出這位姑娘的命格,最是適合沖喜之人。只要她于掐算的吉時跟公雞拜堂,再以公雞血淋撒老爺之身,老爺這危盡解!可惜啊……”
說到這,他就摸著兩腮的胡髯,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惜什么?”旁邊有人問道。
趙三河見這道長往趙宛舒身上倒臟水,惱怒道,“你胡扯!我閨女就不是什么這生辰所生!根本是你這道長算錯了,你……”
“你怎么知我算錯了?她就該是這時辰所生的。如若不是,她根本活不到長大。”賈真道人厲聲道。
趙三河一愣,旋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微發白,眸光閃爍地看了眼趙宛舒,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賈真道人暗暗捏了把汗水,見對方說不出來,又端出一副輕蔑高傲的態度,“我早就算出你女兒真實生辰是陽年陰月所生,但這生辰于她不利。她能活那么大,定然是你們使了什么法子讓她瞞天過海!”
旁邊立刻有人反應過來,“是了,剛才好像說過,是在大師給她用黃符修改生辰壓過……”
賈真道人立刻接口道,“那就說的通了!如果不是有高人以此替她化解劫難,又在菩薩跟前過了明路,她早在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瞧瞧菩薩庇護,給了那么好的生辰,她本該是旺夫旺子的福運命!結果被你這愚蠢的爹一挑明作弄,她這命格也沒了!真是愚不可及啊!”
賈真道人痛心疾首,拂塵抖了抖,指向榻上的秦老爺,“我剛才已經開了天眼瞧過了,這邪祟已經趁機鉆入了秦老爺身體,不分彼此。現在秦老爺之所以抽搐,就是因著跟那邪祟在體內爭斗,哎,可憐的秦老爺啊……”
秦九爺皺眉:“當真?可有法子救一救我爹?”
“是啊是啊,道人,您救救我家老爺吧!我家九爺肯定不會虧待您的,您道法高超,定然有辦法的吧!”秦老爺的貼身仆從急忙懇求。
賈真道人搖了搖頭,“我道行淺薄,哪里是這邪祟的對手!”
“本來前陣子以道法還能壓制一二,但你們看,現在就是符咒都不成了!若是我師傅在,還或許能救一救,但他老人家現在云游四海去了。”
“哎,本來我那法子是最好的,那聚散的旺盛陽氣最是純粹,”他說著,看了眼趙宛舒一眼。
“結果這命格破了,吉時也誤了,天時地利任何都沒了!”
他這是徹底把黑鍋推給了趙宛舒父女了。
若是這秦老爺沒救了,或者是救不活,那承受秦九爺怒火的首當其沖就是趙宛舒父女看,而他輕輕松松地摘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