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眠不知道府中有多熱鬧,她已經帶著春曉偷偷出了府。
一眾掌柜被她請到了宴春樓,紛紛給她講述著自己的行商之道。
“承蒙諸位不吝賜教,將行商之道傾囊相授,這份心意,我記在心里,日后若有能為諸位效力之處,定當盡心。”
沈聽眠拱手向他們行了一禮。
眾掌柜連忙就要去扶她:“小姐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哪里能受得了小姐的恩。”
沈聽眠卻覺得他們受得了。
這幾日,侯府名下的鋪子掌柜被抓,鋪子里的伙計罷工,便想方設法給眾掌柜找麻煩。
雖都是些無傷大雅的手段,但蚊蠅嗡嗡總是擾耳,難免心煩。
突然,一個小廝從外而來,他還未說什么,沈聽眠就知道他要來稟什么事,示意他等會兒再說,與眾掌柜說道幾句后,就告辭離開。
“小姐,人醒了。”下了樓,小廝如是說。
沈聽眠停下腳步,“春曉,你去買單,我在馬車上等你。”
“是。”
沈聽眠身后領著幾個丫鬟出門,腳邊忽然“咚”的一聲,一個人影直直跪了下來。
沈聽眠一驚,還以為那人突然跪自己,結果扭頭一看,那男子只是跪在了宴春樓旁的空地上。
男子一跪下,路過的行人就圍了上來,對著他指指點點。
男子懷里抱著塊裂了紋的木牌,上頭拿炭筆歪歪扭扭寫著“賣身葬父”四字。
沈聽眠正欲帶著人纏行,突然一道尖銳的狠厲聲傳來:
“你賣身葬父,我都說了可以買下你,給你二十兩銀子,你為何不應?”
有人認出來女子是誰:“原來是清風館的華娘子,這是相中了這小子,要買回去陪客?”
這話引得一陣哄笑。
華娘子乃是清風館的老鴇。
華娘子笑道:“這公子確有幾分姿色,等娘子我把他養得白白嫩嫩,各位客官可要賞臉來玩兒啊。”
“自然。”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附和。
華娘子臉上涂著厚的可以遮住細紋的脂粉,兩頰胭脂紅得扎眼,眉梢用青黛描得又細又挑,一垂眼就帶著股精明的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