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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爭辯,也不再憤怒。
因為我終于明白,一個裝睡的人,你是永遠叫不醒的。
他沉浸在拯救白芷的英雄劇本里,而我就是那個阻礙他偉大事業(yè)的,面目可憎的反派。
我徹底心死。
我沒有再回家,直接在基地的單人宿舍住了下來。
我將顧遠航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拖入黑名單,并將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通過內部郵件,再一次發(fā)送給了他。
為了麻痹自己,我申請了雙倍的地面后備訓練任務。
我像一臺機器一樣投入到無休止的工作中,白天在模擬艙里一遍遍重復著枯燥的指令,晚上則在資料室里研究火星地質數據到深夜。
我試圖用身體的極度疲憊,來壓制內心的痛苦。
然而,強行壓抑的情緒,終究會以另一種方式反噬。
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下午,我正在進行例行的高壓氧艙適應性訓練。
密閉的艙室內,氣壓逐漸升高,周圍安靜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尖銳的耳鳴毫無征兆地襲來,緊接著,整個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艙壁在我眼前扭曲旋轉,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我徹底吞噬。
我下意識地去按緊急呼叫按鈕,但劇烈的眩暈讓我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指尖一次次滑過冰冷的金屬表面。
不知過了多久,艙門被猛地打開,刺眼的光線和模糊的人影涌了進來。
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抬了出去,耳邊是嘈雜的呼喊聲,但我什么都聽不清,也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