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當年轟動縣城,卻因陳家勢大,只手遮天,沉冤難雪!”
“阮氏孤女,上告無門,如同螻蟻!學生亦是機緣巧合,得知此冤,深感其志可憫,其情可悲!更憤慨于陳家之毒、吏治之弊!”
柳夫子眼中此時有著熊熊燃燒的正義之火,腦中想著阮凝眸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想讓阮凝眸對他有什么報答。
他純粹就是看不慣陳家的惡行,想要伸張正義。
“學生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牽扯朝堂!但學生更知恩師一生,剛直不阿,疾惡如仇!”
“當年為學生一介寒門弟子,尚不惜開罪京城權貴!”
“今日,阮家數十條冤魂,望川無數被陳家荼毒之百姓,皆在九泉之下,翹首以盼青天!”
林修遠臉色鐵青,豁然起身,將那木匣中的證據拿了出來,當翻看到阮凝眸收集的其他被害人的證據時,不由手指有些發抖。
陳家敢如此猖狂,除了是望川豪強外,更是因為陳漸安是吏部郎中。
大景朝的朝堂黨爭不斷,主要是以首輔為代表的清流一派,和權貴代表的次輔一派的爭斗。
兩邊爭斗多年,勢同水火!
吏部,乃百官銓選之要地,向來是雙方必爭之地!
陳漸安能得次輔溫知行力推,即將升任吏部侍郎,正是溫黨勢力滲透吏部、掌控人事的關鍵一步!
好在之前,因為府試的事情,楊遠上報座師,讓清流一系抓住了把柄,這才沒有讓陳漸安當上吏部侍郎。
不過溫黨并不罷休,吏部尚書是中立派,所以侍郎這個位置就很重要,溫黨還在努力想要將陳漸安推上這個位置。
而眼前這木匣中的證據,雖然只是一個縣城內的巧取豪奪,謀財害命的案子,但卻足以成為一把利劍,徹底打亂溫黨在朝堂的布局。
這樣的把柄在手,陳漸安就別想再成為吏部侍郎,甚至于他這吏部郎中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林修遠作為首輔的得意門生,清流在士林中的中堅力量,豈能不知其中關竅?
“好!好一個陳家!好一個陳漸安!”
林修遠一掌重重拍在書案上,怒聲開口“欺男霸女,構陷忠良,巧取豪奪,草菅人命!更將吏治敗壞至此!此獠不除,國法何在?天理何存?!”
他猛地看向柳夫子,目光灼灼“敬之,你做得對!此事,為師管定了!”
“為師即刻修書給首輔大人,要求重查此案,找出更多的證據,到時候鐵證如山,縱是次輔,也休想再包庇陳漸安這條惡犬!”
柳夫子一聽激動不已,有林修遠這番話,這事怕是穩了。
李鈺也從震驚中回過來神來,心緒激蕩,他一直有些擔心陳家的勢力,雖然他努力在考取功名,但依然無法和陳家那樣的龐然大物對抗。
特別是陳漸安更是如同懸在頭上的利劍,讓李鈺時時刻刻都要繃緊神經。
他來府城前,拜托族里照顧家里,又去拜訪縣令,其實也都是小道。
真要陳家發難,李家灣和趙明德恐怕也很難護家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