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若接著說,“近日歸家時,婢子說瞧見有人尾隨身后,妾身夜里都睡不安穩。”
“什么?”
班陵瞪圓了眼,嗓門拔得老高,“哪個狗膽包天的登徒子,竟敢打陸娘子的主意?”
他擼起袖子,一副要當場干架的架勢,“老子這就帶人埋伏,非把那廝給抓出來,瞧瞧他的嘴臉。”
“咳!”
蕭夜瞑猛地嗆了一口酒。
陸昭若關切道:“蕭統領沒事吧?”
他垂眸掩住神色,嗓音壓得極低:“無妨……”
班陵還在義憤填膺:“陸娘子放心!我這就安排弟兄們蹲守,保準把那浪蕩子揪出來!”
他摸著下巴,突然靈光一閃:“不如這樣,班某親自扮成婢女,跟在陸娘子身后歸家,等那廝露面,嘿嘿……”
他做了個擒拿的手勢,擠眉弄眼道,“到時候,定叫他見識見識什么叫‘班氏擒花手’!”
班將軍扮成婢女?
陸昭若與蕭夜瞑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他身上。
魁梧的身形,跑馬的寬肩,茂密的胡茬,堪比海碗的粗糙大手……
蕭夜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陸昭若以袖掩唇,堪堪咽下笑意:“班將軍真是仗義。”
說完,盈盈下拜:“那便有勞班將軍了。”
蕭夜瞑的指骨在酒盞上碾著,發出細微的裂響。
他借著仰頭飲酒的剎那,眼尾掃過陸昭若一臉的害怕的蒼白臉。
他原想著暮色掩映下護送陸姐姐歸家最是穩妥,卻不料自己的驚嚇到她了。
自己真是該死!
……
陸昭若回沈家的時候。
班陵還真的扮成婢女。
他嬌羞地穿著一件杏紅短襦,那布料繃得緊緊的,隨時都要炸開,本該垂至腳背的旋裙,硬是被他的腰胯撐成了及膝,頭插絹花,歪成雞窩,翹頭鞋里塞著四十四碼大腳。
臉涂的煞白,兩條炭筆畫的柳葉眉……
胸前塞的兩個饅頭隨走動不斷下滑。
一開口,粗嗓門震耳:“大娘子~”
這一路護送堪稱雞飛狗跳,偏他還煞有介事地檢查每一個走在后頭的人。
他一會兒蹲下身子,往草叢里瞅瞅,一會兒又跳起來,往樹上看看……
最后,沒發現任何身后有人尾隨的動靜,只是把阿寶和冬柔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