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面色鐵青。
張氏眼神飄忽,手中帕子絞得死緊。
陸伯宏忽然大聲問:“這沈家由誰主事?”
張氏一聽,忙道:“中饋之事全權交予令妹掌管,老身日日在小佛堂誦經禮佛,這些俗務……”
說著忽然拔高嗓音:“倒是令妹身為當家主母,家中失竊這許多貴重物件竟渾然不覺,這才叫人生疑!”
陸昭若跪地垂淚:“妾身雖擔主母之名,實則……實則連內宅鑰匙都未摸過,不過料理些瑣碎家務罷了。”
她聲音漸低:“其實早發覺失竊……”
說到此處,她偷眼瞥向張氏,顫聲道:“可阿姑總說,他們是三代家生子,比我這新婦更知忠義……阿姑待他們寬厚,作為兒媳也不可掃了阿姑的臉面,所以處處忍讓著……”
“庫房的賬目也不由妾身過目,而賬頭……”
她突然噤聲,只低聲道:“是阿姑娘家的人,阿姑說,比我這個外人還值得信賴。”
此話一出,再明顯不過。
陸伯宏這次是真的生氣,怒道:“有意思,當家主母連內宅鑰匙都未摸過,更管不了庫房,賬頭卻是老夫人娘家人,可見,我小妹在沈家過得委屈。”
張氏臉色煞白。
以前她瞧不上陸伯宏,如今人家卻已經是解元巡檢。
李副巡檢聞言,摸了摸下巴:“這般說來,沈門陸娘子雖居主母之位,卻既無鑰匙,又不得查賬?”
他意味深長地摩擦著胡茬:“那這監守自盜的‘主家之人’……”
手指原本指向張氏,最終停在面色鐵青的沈青書面前:“莫不是沈家主你親自指使?”
沈青書額角青筋暴起:“荒唐!”
張氏心虛得不敢抬起頭。
那牙人突然膝行兩步,扯著嗓子嚷道:“天爺啊!小老兒可是按市價三倍收的貨!原想著沈家出來的必是好物,誰承想竟是贓物!這可害苦了小老兒啊!”
杏兒癱軟在地,冷汗涔涔。
那多出的銀錢,正是被她暗中昧下。
這下子可徹底完蛋了!
三倍價?
張氏聞言,手中繡帕“嗤啦”一聲生生撕裂。
光這四件首飾,原價就二兩銀子“,拿去賣牙子,也就三貫銅錢。
如果按照市場價三倍,就是四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