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起身細看片刻,沉聲道:“確是宅中之物。”
說罷,目光如刀,狠狠剜向跪伏于地的灶下婆一家。
陸伯宏繼道:“此人已招供,專收大戶婢女偷盜之物,且……”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灶下婆一家子,“供出這兩天的熟客,竟都是沈家的仆婢。”
杏兒臉色煞白,手指死死絞著衣帶。
曹海額上冷汗涔涔,眼神慌亂地往張氏那兒飄。
桃兒更是連頭都不敢抬,只一個勁兒地往曹海身后躲。
曹蒼頭則佝僂著背,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地面。
唯獨灶下婆還保持著淡定,甚至掃了一眼他們,用眼神告訴他們,不要慌。
陸昭若忙問:“你看清了,是不是我面前這位婢子?”
牙人看向冬柔,搖了搖頭。
陸昭若又問:“那是誰?到底是誰拿著我的首飾去你那兒賣?”
說著,她用絹帕擦眼角,眼淚流下來:“這些可都是我夫君贈送我的,若是真家中奴仆偷去販賣,我定要打斷他們的手。”
牙人抖著手,顫巍巍地指向他們幾個,說:“就、就是他們!這老婆子這兩天都拿炭來賣,那丫頭……”
他手指一偏,直指杏兒:“前兒才拿了一支銅鎏銀簪子來,昨兒個拿來空心銀珰,今兒個一早拿來藥銀鐲子,說是主母賞的……”
說完,又指向曹海:“還有他,拿了兩壇上好的酒。”
最后指向曹蒼頭:“還有這個,挑了三斗白粳賣給我。”
“胡說!”
張氏猛地拍案而起,茶盞震得叮當亂響,“你這刁民,竟敢污蔑我沈家下人?”
“老夫人明鑒啊!”
灶下婆突然撲上前,一把抱住張氏的腿,涕淚橫流:“老奴冤枉啊!那炭……那炭是老奴省下來的,酒、酒是……”
她語無倫次,眼珠子亂轉(zhuǎn),顯然編不出像樣的謊。
杏兒見狀,也撲通跪下,膝行幾步,扯住張氏的裙角哭道:“老夫人救命!奴婢、奴婢怎敢偷您的東西?定是這牙子血口噴人!”
桃兒和曹海見狀,也慌忙跪倒,連連磕頭,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