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落空洞的瞳孔逐漸聚焦。
她劇烈喘息著,冷汗已經浸透真絲襯衫,布料黏膩地貼在背上。
何醫生輕輕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指腹搭在脈搏上……
心跳大約128次分,明顯過速。
她不動聲色地抽了張濕巾,擦去蘇落落額頭的冷汗。
“怎么樣?”
何醫生的聲音輕柔,給她倒了杯溫茶,“這次…看到了什么?”
“夢到的內容不多?!碧K落落緩了緩,喉結滾動了一下,道,“很奇怪,記憶被強行中斷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大腦里有個緊急制動開關?!?/p>
何醫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喝點安神茶?!彼鹕?,給蘇落落倒了一杯茶,將鎏金茶杯放在蘇落落面前,茶湯呈現出罕見的琥珀色,“新配的方子,能緩解記憶回溯的副作用?!?/p>
蘇落落沒有立即去碰那杯茶。
她盯著杯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問道,“何醫生,你相信……人的記憶能被精確刪除嗎?就像電腦格式化那樣?”
“從神經科學角度來說,記憶不會被真正刪除,只會被儲存在不同的意識層面?!焙吾t生說著,翻開專業期刊指著腦區圖示,“就像被鎖進保險箱的文件,需要正確的密碼才能調取?!?/p>
蘇落落凝視著腦區圖。
“可能你最近太累了。”何醫生看著她,道,“連續加班加上記憶回溯治療,大腦產生保護性抑制很正常,緩緩就好了?!?/p>
“也許吧。”蘇落落眼神柔和了些,接過茶杯輕抿一口。
咨詢室陷入短暫的寧靜,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
“今天就到這里吧?!焙吾t生合上病例本,“下周同一時間還是……”
“何醫生,我想暫停治療?!碧K落落突然說。
關于自己是改造人e-107的事情,她沒辦法跟何醫生說。
而心理醫生要和患者建立信任才能達到治愈的效果,蘇落落認為這樣繼續隱瞞,自己恢復記憶的效果不大,所以決定停止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