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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上的風很大，吹動發絲，也撫平我躁動不安的心。

“葉知雪！你好大的膽子！”

身后響起盛晏舟暴怒的聲音，我從未聽到他如此生氣。

視線落到他空空如也的手上，我笑了。

城東是不可能買到蜜餞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盛晏舟，物是人非，我們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后退一步，搖搖欲墜。

“你以為死亡，就能抵消我們兩家的仇恨嗎？！”

他怒吼著，眼眶發紅。

“賜婚的旨意是圣上下的，這輩子你都只能在我的身邊，你要用余生給我盛家贖罪！”

我聽出他話音里的惶恐，心下卻是一片平靜。

“我爹死有余辜，可是我娘，我兄長，甚至葉家的丫鬟、仆從。”我扯開一抹蒼白的笑容，“他們又何錯之有？”

“三年前，葉家抄家那天，你甚至不放過那些下人們，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他們。鎖死大門，一把大火，燒的干干凈凈。”

“數不盡的冤魂在葉府上空飄蕩了整整三年，這筆賬，我又要找誰清算？”

他緊緊抿著唇，緊握的雙拳暴露了內心的不平靜。

“還有我的孩兒，”我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還未離開我的身體，還未睜開眼睛到這世上看一看，你這個做爹的，就生生絕斷了他的生機。”

“只因他投胎到我這個罪人之女的身上，就是他最大的錯。”

“算了吧，盛晏舟，”我的聲音很輕，輕到自己都聽不見。

“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能用我的生命，為這場血海深仇畫上句點，我愿意。”

“不，知雪，”盛晏舟的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你說的對，冤冤相報，我想清楚了，我不恨了，我放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