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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夢半醒間,我聽見盛晏舟的怒吼:
“廢物!一群廢物!”
“她明明有病,很嚴重的病,你們為什么都診不出!!”
一片寂靜后,有人哆哆嗦嗦地開口:
“從前聽說,在、在葉府曾有一位神醫”
盛晏舟立刻吩咐:
“全部出去給我打探那個神醫的消息,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請來!”
屋內恢復寂靜后,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隨后有人拿著一張浸濕的棉帕,動作輕柔地擦拭我的眼角。
我睜開眼,和他對視。
盛晏舟濃墨般的眼眸里倒映出一張蒼白的面孔,我們很久沒有這么平靜地對視了。
沒有仇恨,沒有辱罵和諷刺,只是靜靜地看著彼此。
他垂下眼睛,依舊溫柔地為我擦去臉上的血跡。
“我已經派人去找當年的神醫了,他曾在葉府為你診治過,一定知道你的病癥。”
“他死了。”
他猝不及防,整個人怔愣在那里,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數息之后又緩緩松開。
盛晏舟低低地說:
“明日起,我會帶你訪遍名醫圣手。天下之大,總有人治得了你的心疾。”
我支撐起身體,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花掉了全部力氣。
靠在床頭大口喘息,我虛弱地笑了。
“我時日無多了,盛晏舟,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他突然拔高聲音:
“不可能!你只是生病而已,誰沒生過病!”
“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沒有我的準許,誰也帶不走你!”
他吩咐大夫將熬好的藥端上來。
由于對我的病毫無頭緒,他們只能開一些簡單鎮痛的方子。
看著黑乎乎的湯藥,我蹙起眉頭。
盛晏舟就像哄小孩子一樣,輕聲哄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