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一夜傷勢后,因為時間緊迫,甄鸞仍是失蹤狀態,于是第二天陳渝便強忍傷勢起床,在縣衙偏廳設置審訊堂,主持審問裴康等人。
甄名將審問的職權全部委托給陳渝,自己則在書房里不知寫些什么,廢棄的紙張積攢了整籮筐。
審訊堂內簾幕高卷,四個角落各站著手拿殺威棒的衙役,氣氛森然。
陳渝身穿素灰長袍坐在堂上,雖然面容蒼白但是眼神格外清明,摸著手背上裸漏的傷疤,低聲吩咐道:
“把人押上來吧?!?/p>
兩個衙役應聲退下,不多時就見牢頭裴康被五花大綁的壓上來。
“裴牢頭,還真是好久不見啊?!?/p>
再次看到裴康,陳渝嘴角禁不住上挑起來:
“我可是想你的很啊,在牢房中多受您的照顧。您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您之前是怎么對我的,我一定會十倍奉還!”
明明被押在堂下跪坐,裴康卻仍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我看你們誰敢。咱可是白玉蓮教枯水真人的親傳,功德無量受天護佑,爾等若是膽敢傷我分毫,自會受到天罰!”
“天罰?哎呀,我好怕誒?!标愑骞首黧@慌,正身端坐問道:“那我該怎么辦?。俊?/p>
“哼,先給爺爺松綁再說?!币膊恢@裴康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似乎沒看懂陳渝的嘲諷,昂著頭說道:
“陳小相公你聰明伶俐,能在公堂上翻供脫罪,佩服,俺認栽了。但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只要陳小相公愿放我一馬,我無恙后自會向枯水真人稟報,倒是自會有厚禮相送。”
身后的兩個衙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隨機便被裴康怒目而視:
“笑什么笑,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枯水真人的威名嗎?就算沒聽說過枯水真人,白玉蓮總聽說過吧?膽敢嘲諷圣教,就不怕天譴嗎?”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陳渝臉上的笑意愈加濃郁,甩袖一揮命令道:
“去幾個人,把枯水道長給我請上堂來?!?/p>
“真人也來了?”裴康一愣,下意識挺直身板,底氣十足道:
“奉勸你們一句,在真人未到之前先給我松綁,否則真人見了我捆綁在地,若是發起火來,到時候可沒法收場。”
“是嗎,那我好害怕啊?!标愑逖凵竦?,嘴中卻仍舊譏諷道:
“那到時候還望裴牢頭多美言幾句。”
“姓陳的你話里有話啊?!逼烦鰩追植粚诺呐峥邓念櫩慈ィ恳粋€衙役的臉上都沒有曾經的畏懼,取而代之的是紅著臉憋笑,忍耐很痛苦的模樣。
一個破破爛爛的麻袋被衙役拖到堂上,扔到裴康的面前?!坝性捴闭f,你們到底是什么意思?!”
望著麻袋的裴康不明所以:
“不是要請枯水真人嗎?抬個麻袋出來是什么意思?”
“瞪大你的眼,好好看一看?!标愑鍧M是戲謔地道:
“看你還能不能認出你期盼的大救星,枯水真人?!?/p>
裴康臉上地笑容逐漸凝固,瞪大了眼往麻袋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