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藤離開后,江元音拆了信。
那信中果然沒甚特別的,真就只是明日的天象,沒甚旁的只言片語。
她心里清楚,重要的話,都在其離去前的囑托里。
晴嬤嬤因著許令儀與李昀璟的關系,甚是討厭瑜貴妃,連帶著也不會想給杜家人好臉色。
她不滿道:“什么雨啊花的,偌大個侯府難道沒人會養花草?用得著他多嘴提醒,管得真寬咧!侯府的事,哪輪得到他來指手畫腳,真是有趣咧!”
江元音安靜看著手中的明日天象觀測,對罵罵咧咧的晴嬤嬤不予置評。
杜平藤的那些話,顯然是瑜貴妃在向她求助示好。
請她明日護住六皇子李瀾,甚至連理由都幫她尋好了。
近來種種足夠瑜貴妃看清,她不是什么“養花人”,他們母子倆,在李彥成那,一樣是“花”。
她等的就是瑜貴妃的主動求助。
誠不誠心不打緊,只要利益一致,能一起合作便成。
江元音看完信,驀地開口喚道:“晴嬤嬤。”
“奴婢在。”
她淡笑看著晴嬤嬤,道:“多虧了這杜監正送來的信件,方知今日亦有雨,侯爺不知何時出宮回府,恐淋了雨,你去給他送把傘吧。”
晴嬤嬤“啊”了聲,面色古怪地瞅了瞅廳外的晴朗的天:“可這天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要下雨的樣子啊……”
她可算是逮著了機會,順勢貶低啐道:“奴婢看那什么五官靈臺郎,就是憑關系進的欽天監吧,這天象看得半點不準,感覺全是胡謅的,在這顯擺糊弄人,公主殿下切莫信他所言。”
罵完解了氣,又還算客觀理智地接著說:“駙馬爺是乘馬車去上的早朝,便是要下雨也應當淋不著的,而且若真是落雨了,皇上也會命人備散,公主殿下安心,咱駙馬爺定淋不著雨的。”
江元音卻壓低了聲音,道:“不止是去送傘,更是要送你去一封信,今日侯爺動身去上早朝前,同我說,下朝后還有別的事要忙活不會回府,嬤嬤幫我去送一封信,侯爺看了,定會馬上回府。”
她直勾勾地盯著晴嬤嬤,營造出凝重的氛圍,加重語氣道:“這信只有你去送我才安心,旁的人送,我信不過。”
晴嬤嬤瞬間會意,立馬嚴陣以待,點點頭,也壓低聲音地回:“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定辦妥此事。”
江元音輕“嗯”了聲,吩咐道:“你且去備傘,我去書房寫信。”
“是,奴婢這就是去。”
晴嬤嬤不再質疑這種小事,需要她去做,而是很有使命感的,嚴肅去處理。
江元音同沉月去了書房。
她沒寫什么了不得的重要內容,就一句:等侯爺歸府一道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