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廳外院子里,冷風(fēng)中的國公府隨從,一個個手里拎著賠罪的藥材禮品,震驚不已。
包括劉啟。
論侯爵品階,公爵自在侯爵之上,論公職實(shí)權(quán),許清乃世家權(quán)貴之首,一句“權(quán)傾朝野”也不為過,而齊司延大病初愈,重回朝堂不久,并未身居要職。
論皇親國戚,許清乃是國舅,齊司延不過是新晉駙馬,這個“公主”還是先帝遺孤,非是皇上所出。
論年紀(jì)輩分,許清更在齊司延之上。
齊司延竟敢當(dāng)眾掃許清顏面。
許清動作一滯,同樣有些難以置信。
他為了大局,才與齊司延保持面上的和平。
結(jié)果齊司延卻要主動和他撕破臉嗎?
許清壓抑著怒火,手握荊條,沖齊司延冷冷一笑,道:“定寧侯現(xiàn)在成了駙馬,按照姻親關(guān)系,也得喚老夫一句‘舅舅’,外甥女婿,你便是這般同舅舅說話的?”
齊司延不露半分懼色,回道:“君臣禮法在先,姻親血緣在后,年初一的皇家祭祖、公主冊封典禮乃是舉國大事,我只是不想安國公耽擱了皇家正事,哪一句說錯了?”
“公主沒空也并不想看安國公訓(xùn)斥兒子。”
齊司延此話一出,就是徹底同安國公撕破臉面了。
他當(dāng)然是故意為之,所以字字句句都奔著讓許清暴怒去的。
這些都是表演給劉啟看的。
李彥成如此大招旗鼓,給江元音“公主”的尊榮,暗示他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就是因為對李霽失了信任,想讓他出頭,對付清理許清為首的世家勢力。
他自然要如李彥成所愿,幫其對付削弱世家文官,順勢給早些年被打壓的武將們清路。
何樂不為?
許清怒不可遏,卻還是強(qiáng)忍住了。
他在朝野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自不是莽撞的性子。
他知道今日種種,一定會通過劉啟傳入李彥成的耳中。
“祭祀、冊封典禮自是大事,老臣萬萬不敢耽擱,老臣今日來,為的是家事,定寧侯不必急著給老臣扣帽子,”許清不與齊司延多做糾纏,而是看向江元音,嘆息道:“公主,老臣此番前來,除了攜逆子負(fù)荊請罪以外,還有些話想同公主說。”
他拋出誘餌,重聲道:“是一些與先皇后相關(guān)之事。”
然而江元音卻不似他設(shè)想的,對生母許令儀感興趣,而是茫然無措地看向齊司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