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家姑娘是想請郎中看診,”丫鬟打量著江元音,“你是女郎中?”
“喲,”青柳率先譏笑道:“這么急著見郎中,憐盈兒染上疫病了?”
“你胡說什么!”丫鬟激動反駁,“我家姑娘只是有些頭疼,跟疫病有甚關系?”
“不是便不是,你激動個什么勁?”青柳刺激道:“難不成憐盈兒也怕自己染了疫病,便會被許大人拋棄嗎?”
這時粉衣女子上前,想打個圓場:“別吵了,郎中還……”
“你別過來!”丫鬟卻連連后退,蹙眉擺手道:“我曉得你已染了疫病,你且離我遠些!”
粉衣女子垮了臉,回嘴道:“大家都住飛鶯閣,能遠到哪里去?你和你主子那么怕,怎么不搬出去?”
青柳幫腔:“是啊,許大人既然這么歡喜憐盈兒,怎地不給她贖身,把你們主仆倆接回他府上去住?”
其余人早看不慣憐盈兒,紛紛出聲挖苦。
“何必跟我們擠在一塊呢。”
“都是煙花女子,攀著個汴京來的恩客,便覺得自己高貴了?”
“有本事,讓許大人帶你們主仆倆去汴京啊,沒本事就別叫。”
丫鬟單人難敵眾嘴,漲紅著臉,在大家一言接一句的圍攻中,壓根尋不到回嘴的機會。
江元音于一片混亂中沖丫鬟道:“走吧,既閣中已有人染上了疫病,不管你家姑娘染沒染上,熏熏艾草,有備無患。”
從對話中她已經能確認這個“許大人”就是許昌安。
既如此,她當然要去見見這個深得許昌安寵愛的憐盈兒。
丫鬟吃了敗仗,也不愿留在這,氣呼呼地領著江元音上二樓去。
青鳶和沉月交換了眼神,無聲交流出結果,青鳶留下,沉月跟過去。
江元音一路跟在丫鬟后面,帷帽下的雙眼環視著周遭的環境。
憐盈兒的廂房,占了二樓近一半的位置。
想來這憐盈兒就算不是“飛鶯閣”的頭牌,也真真是受許昌安青睞。
畢竟,現下閣里除了憐盈兒,她暫未發現其他姑娘有丫鬟。
丫鬟推開了廂房門,有一襲杏色衣裙的嬌媚美人急切地看過來,訝然問出聲:“女郎中?”
江元音不置可否,沒否認也沒承認地入內,先指了指沉月手中的艾草、蒼術介紹道:“飛鶯閣有數位姑娘染上了疫病,艾草、蒼術有防疫驅疫的功效,屋子里每個角落最好都熏一熏。”
憐盈兒頷首:“有勞了。”
得了允許,沉月才拿著艾草、蒼術在屋子里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