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大管事就傳話說明懿縣主之前來過,這會兒多半還在四方小院。
裴肅一聽,連朝服都沒換下,轉身就往偏院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見沉玉倚在廊柱邊,素白的衣裙被夏風輕輕拂動,整個人單薄又清冷,像朵生在崖壁上的白茶花。
“想什么呢?”
裴肅踱步上前,低頭的時候就看見沉玉眉間凝著倦色,眼下也泛著淡淡的青影,顯然是沒有睡好。
沉玉彼時剛回神,看到裴肅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愣了半晌不敢接話。
直到裴肅忍著笑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她才眨了眨眼小聲驚呼道,“三爺?你怎么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裴肅一邊不著痕跡地瞪了天祿一眼,一邊把人往懷里帶,“你怎么一聲不吭跑這兒來了?”
沉玉抬眸,對上他關切的目光,心一緊,直接就把方才自己想通的關竅一股腦兒全告訴給了裴肅。
“原本我一直以為她說的‘太太’是指我娘,可后來我越想越不對,按著牛二嬸的年紀,她不一定會喊我娘‘太太’”
“所以,你懷疑你祖母早逝,是溫姨娘下的毒?”裴肅聞言,眸色驟然一沉,顯然也非常吃驚。
沉玉不禁用微顫的手拉著他的衣袖問道,“你說,這事能查嗎?”
裴肅點頭,冷靜地說,“自然是可以的,溫氏本就還在獄中,不過是再多兩道提審的手續罷了。”
“可可牛二嬸這樣神志不清,只怕再難問出什么了。”沉玉只是有些擔心最后還是沒法定溫氏的罪。
可裴肅卻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了一下她微蹙的黛眉,柔聲寬慰道,“別把刑部想得如此不堪,也別把溫氏想得太有腦子。刑部大獄中,有的是讓人開口的好法子。”
“那這事兒如果是真的,你說,我們要告訴老夫人嗎?”
沉玉盯著裴肅,想讓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