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站在院中,任由盛夏的暑氣撲面而至,卻怎么都吹不散她心底涌起的陣陣寒意。
僅有一墻之隔的門內,牛二嬸的哭喊聲斷斷續續傳來,每一下都透著聲嘶力竭的絕望。
沉玉只覺得一顆心被牛二嬸喊得“凸凸”直跳,難以平靜。
“小姐,您要回了嗎?”天祿適時地遞上了一杯熱茶,見沉玉一直在走神,他不禁說道,“那個老婆子神神叨叨的,嘴里說得興許都是胡話,您就當聽聽了,可千萬別太費神。”
沉玉接過茶盞,聞言便是一個激靈回了神。
“你說什么?”她突然轉頭問天祿。
天祿一愣,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縮著脖子道,“沒我沒說什么啊。”
“不,不。”沉玉搖頭,“你說牛二嬸是什么?”
“神神叨叨?”天祿硬著頭皮重復了自己方才的話。
但沉玉還是搖頭,“不是這句,你說她是婆子?”
“哦,對啊!”天祿聽懂了沉玉的意思,連連點頭,“您不是都喊她‘嬸’了嘛,那她年歲肯定不小了呀!”
沉玉猛然深吸一口氣,看著關住牛二嬸的那間屋子又出了神。
對啊,年紀!
想她第一次從牛二嬸口中聽到“太太”兩個字的時候,第一直覺便是阮氏。
但是她知道,阮氏只是疏于中饋,性子有些散漫,可她身子骨是好的。
即便偶爾有個小病小痛的,吃兩副藥,休息幾日,也就能恢復個七八分了。
所以牛二嬸說的“太太本來就病了”,這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