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兩人真要一樁樁一件件攤開來講,宋宜貞欠她的,可遠不止輕飄飄的一句“認錯了”這么簡單。
“你胡說!”宋宜貞聞言,果然猛地站起身,頭重重地撞在了車廂頂上也渾然不覺。
她自然是心虛的。
沉玉說這番話的時候,宋宜貞腦海中閃過的便是新婚當晚,本該是洞房花燭春宵一刻的時候,劉聿淙卻指著自己惡語相向。
他口口聲聲說,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宋宜貞居高臨下地看著沉玉,涂著蔻丹的指甲深深地掐在了掌心之中。
“姐姐你急什么?”可沉玉卻淡淡一笑,滿臉無辜不解,“那不過是你們侯府嬤嬤說的一個笑話罷了,姐夫是你的枕邊人,與你朝夕相處,怎么會真將我們二人弄錯?”
她說著還往阮氏那邊挪了挪身,又輕輕挽住了阮氏的手臂道,“不信你問問娘,如今她對著我和你,是不是完全不會認錯了?”
沉玉口吻輕松,似在和宋宜貞開玩笑。
但對宋宜貞而言,沉玉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她的心窩。
她就知道,宋沉玉的溫順貼心、乖巧懂事,那都是裝出來的。
她骨子里,其實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賤人!
宋宜貞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唇邊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后,她方才緩緩松了勁。
“娘!”忽然,宋宜貞也撲到了阮氏膝前,淚眼婆娑道,“娘,您聽聽玉姐兒這說的這是什么話?她她這是在說我搶了她的姻緣嗎?”
阮氏聞言也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宋宜貞寬慰道,“你這孩子瞎琢磨什么呢,玉姐兒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哪兒有這么嚴重。”
她說著看向了沉玉,輕輕地搖了搖頭。
沉玉于是緩緩坐直了身,握住了阮氏微顫的手笑道,“娘,是我不好,讓姐姐傷心了,這樣的玩笑,女兒以后再也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