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聞面色微變,皺著眉看向裴肅,“不知大人為何如此關心府中小輩?”
“阿公!”突然,宋思遠的聲音也從廊外傳來。
只見他攙扶著阮氏快步上前,身后跟著臉色依然蒼白的林含嫣。
裴肅轉過頭,看著宋思遠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眼底鋒芒微斂。
“阿公,您當真把玉姐兒送出府了?”
宋思遠是回屋后,才完完整整聽林含嫣把事情說了一遍的。
他聽完便跳起了身,拉著林含嫣就往外走。
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有小廝來報,說裴肅帶著十幾名侍衛沖進了府,來勢洶洶。
“你閉嘴!”宋伯聞依然嘴硬,只厲聲喝道,“滾回屋去,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誰知林含嫣卻在這時徑直上前,將之前自己所見所聞又和裴肅說了一遍。
一旁的阮氏越聽,臉色越蒼白。
突然,她掙開了宋思遠的攙扶,指著宋伯聞厲聲質問,“玉姐兒是你親孫女啊,你怎能如此違背天良?”
宋濂聞言,一把將阮氏拉了過來,黑著臉道,“長女嫁尊,次女嫁商,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女兒自愿去徽州享福,你這當娘的反倒是矯情起來了?”
林含嫣聞言,只覺眼前這兩個長輩簡直是黑白顛倒,信口雌黃。
“什么自愿?玉姐兒從未想過要嫁人,她今日出府,只以為是去幫著貞姐兒清點嫁妝的”
院中霎時死寂一片,裴肅只覺得自己最后的一點耐心已經消磨殆盡了。
“宋大人。”裴肅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已經洇出了駭人的幽光,“我最后再問一次,我的人,在哪里?”
裴肅的這句話,如同瞬間炸開的火花般驚醒四座。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將目光移到了裴肅的身上,除了不遠處已經有些站不穩的溫姨娘。
裴肅斂眸,口吻依然平靜,可眼底的戾氣卻已經越來越重了。
“我沒耐心和各位玩什么上不了臺面的算計,我只要找回我的人,誰擋,誰死,你們若是嫌命長,可以試試看。”
裴肅一邊說,一邊將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宋伯聞那張驚駭萬分的臉上。
“宋老致仕多年,只怕是不太清楚我裴肅為人處世的風格,有些東西,我不查,不代表查不到,只是沒興趣。宋老當年在官場里做的那些齷齪勾當,我每一筆都替您記著。”
說著他又看向了面色如土的宋濂。
“宋大人也是,不要以為靠住了康王就是靠住了不倒的大山,宋大人可以去試試,若今日我以‘綁架官眷’的罪名將你告至御前,康王會不會出面替你求一句情。”
裴肅這番話,已經完全是臺面上的威脅了!
宋伯聞做夢都沒有想到,解決了一個沉玉,竟會招惹來這等殺身之禍。
“裴裴大人何必為了個女子傷了傷了和氣啊!”宋濂也不懂,所以還想著要狡辯一句。
“來人。”可話已至此,裴肅連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只面無表情地吩咐侍衛,“把宋老和宋大人以及溫氏押去府牢,無我手諭,任何人不得探監。”
見侍衛上前領命,裴肅轉了身又道,“即刻封鎖宋府,全城通緝宋明琛,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