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難得偷個閑,兒子還想清靜清靜呢。”
“哦,那宋府那里你要去一趟吧?”老夫人一語雙關。
裴肅深眸微斂,剛要說話,身后忽然有人急報,“三爺,天祿來了,說要見您。”
裴肅腳下步子一頓,轉身問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傳話的小廝打了個千兒說,“就剛剛。”
老夫人聞言也納悶了,“今兒宋府大喜的日子,他跑侯府來做什么?”
正說著,就見天祿已經不等通傳,自作主張地沖了進來。
“三爺、三爺!二小姐二小姐不見了!”
天祿喊聲剛落,裴肅臉上的笑容也隨之盡褪。
“把話說清楚。”裴肅厲聲道。
老夫人只見兒子眼底那點歸家的暖意瞬間凝固了。
天祿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裴肅面前。
“回三爺,就是不見了,二小姐本來一早坐轎子去了國公府,說是要幫大小姐去清點嫁妝的。但是小的方才去國公府問了,二小姐的轎子根本沒過去!”
“那她人呢?”裴肅沉聲問道,人也已經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
天祿連連爬起來跟上,一邊小跑一邊開口,“少夫人說說她聽見”
“說!”
聽聞天祿吞吞吐吐的,裴肅轉頭看了過去,不怒自威。
天祿迎著裴肅寒意乍現的目光,整個人都抖了抖,結巴道,“少夫人聽見二少爺說說把二小姐送上了什么陳家的商船,這個點兒只怕船早已經離開了碼頭。”
“亭松。”裴肅腳下步子未停,只利索吩咐,“立刻去找袁尚書監調快船,告訴他凡懸掛陳家旗的船只,全部攔下查驗。”
亭松早已無聲立于裴肅身側,聞言卻是微微一愣。
“爺,袁大人若問起調船何用,該如何回答?”
那袁方遒可是兵部尚書,亭松不是不擔心沉玉的下落,只是這事兒目前還未定論,貿貿然就沖到人家兵部尚書的跟前去要船,萬一傳到陛下面前,豈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懷?
而此時此刻,不遠處的老夫人正站在原地,看著裴肅挺拔寬厚的背影,忽然正色問一旁的梁媽媽,“你有多久沒看到老三發火了?”
梁媽媽的一顆心還因為方才天祿的一句話懸在半空中,一聽老太太這話,她忽然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夫人隨即又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姓宋的,想出來這種蠢點子。”
梁媽媽轉頭看了老夫人一眼,顫著聲音反問道,“您不擔心嗎,玉姐兒要是”
可梁媽媽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一記犀利的眼神給瞪沒了。
“你操心那個,還不如先操心一下老三,看看他今晚到底是睡哪兒,得提前把衣服被褥準備了。”
老夫人的聲音異常平靜,有一種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氣勢。
“再說了,老三若是真擺不平了,不是還有老婆子我嗎?本宮身上的誥命,只是時間久了,又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