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裴肅昨天一整晚都沒睡。
“亭松!”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裴肅的一聲厲吼。
亭松立刻沖沉玉行了禮,然后頭也不回地向著裴肅跑去。
廊外艷陽高照,微風(fēng)拂過,帶來一陣清甜的槐花香,連空氣都仿佛浸了蜜汁般溫軟。
可沉玉卻覺得胸口發(fā)悶,像是被人攥住了心尖。
那明媚的日光刺得她眼前發(fā)黑,耳畔嗡嗡作響,連帶著指尖都微微發(fā)顫。
她望著裴肅遠去的背影,玄色衣袍在驕陽下翻飛如墨,明明是最肆意的天光,卻襯得他身影愈發(fā)冷峻疏離。
沉玉在廊下待了片刻,然后轉(zhuǎn)身就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路上處處可聞歡快的雀鳴,但她卻始終心慌難抑。
老夫人見她突然不請自來也不驚訝,還張口就問,“見過宴山?jīng)]有?”
沉玉一愣,滿腹的寒暄文章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只僵硬著脖頸點了點頭。
老夫人重重地嘆了口氣,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讓沉玉坐。
“他和你怎么說的?”老夫人問。
沉玉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扯了衣袖遮住了手腕上的珠串。
“三三爺什么都沒說,還是亭松松了口,說三爺昨兒晚上就進過宮了,這會兒是重新回來園子和您辭行的。”
沉玉覺得自己和裴肅那點事兒在老夫人這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眼下若是她再喊裴肅一聲“三叔”,簡直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索性就改了口。
誰知老夫人聞言卻笑了起來,“他說回來是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