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打開一看,錦盒里放著個天青色的小瓷瓶。
瓶身上繪著幾枝疏影橫斜的寒梅,梅枝間棲著一對翠鳥,相依而立,鳥喙微張,似在低語
她愣了愣,抬頭看向天祿,眼波流轉,好像無聲的詢問。
天祿干脆站定了身,清了清嗓子道,“三爺說,小姐喜歡這個香,聞著能睡得好。”
天祿這話說得沒什么問題,但不知為什么,一旁的青蘅聽了卻無端地臉一紅。
沉玉則是面無表情地拔了瓷瓶上的木塞,一邊嗅一邊問,“他怎么好端端,送我沉香?”
是沉香,裴肅慣用的。
沉玉記得自己以前問過他,身上用的什么香,又淡又好聞。
裴肅說就是最普通的沉香,不過里面加了一味西域來的“安神散”,沖淡了沉香的濃烈,能凝神靜思。
后來她從裴肅身邊逃開,每每入夜,最后悔的事就是當時沒有問他把這香料的方子討過來。
但細想她又覺得,即便有了方子也沒用,西域的香料貴如黃金,她根本用不起。
“這”可是被沉玉這樣一問,天祿卻抓耳撓腮地結巴了,“是三爺問問起您您的事”
沉玉看他這般吞吞吐吐,心里頓時預感不好。
“你把孟檀的事兒告訴他了?”
天祿不敢隱瞞,趕緊開口解釋。
“您知道,我哪兒有本事給孟姑娘弄間屋子出來呀,我這兒隨便動一動手腳,三爺那兒立刻就知道了。”
根本瞞不住。
沉玉覺得胸悶,又清楚這件事不能責怪到天祿頭上,只無奈地揮了揮手道,“罷了,讓他知道就知道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等天祿一退下,屋子里頓時安靜了不少。
沉玉下意識地拿起瓷瓶聞了聞,覺得自己好像對這香上了癮。
可是,人染香,香隨人。
這味道越聞,沉玉就越覺得自己仿佛是被裴肅緊緊擁在懷中。
恍惚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兩人耳鬢廝磨的時候。
裴肅的手臂緊緊扣著她的腰,將她壓在朱漆雕花的床榻上。
他眸色幽暗,眼神透欲,灼熱的氣息混著沉香的清冽,鋪天蓋地籠罩著她。
她掙了一下,卻被他扣住了手腕,直接按在臉側。
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沉沉的呼吸燙得她心尖發顫
記憶中的觸感太過真實,沉玉驚了心,猛地將瓷瓶扔進被褥中,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
可帳內的沉香卻因此變得格外濃郁,熏得她渾身發燙。
她忽然莫名地就生起了自己的氣,一時間總覺得自己未必是對這香上癮,而是